弯起了眼睛。
“我在这里插翅难飞,你倒是挺开心。怎么着,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我这张绝世的容颜,特别满足是不是?”庄禾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他话说完过了一会,才在窗口看到他的脸。
在这里几天,他的脸也脏兮兮了,但,好看就是好看的,依然夺目。
“你在这儿住的怎么样?外面阳光可好了。我就不说阳光是什么味儿的了,反正你也闻不到。但,阳光那可是益处多多,阴冷之地容易滋生螨虫,螨虫看不见,会藏在人的毛孔里。洗不掉抠不下来,它们在毛孔里安家,拱啊拱啊拱啊,越阴冷潮湿活的越来劲。唯一能杀死它们的,就是阳光了。”鹿元元只有眼睛露出来,看不见她的嘴脸吧,可是通过那眼睛就知她表情分外精彩。
庄禾脸上的肌肉都莫名跟着抽搐了一下,“故意下来恶心我的?我都沦落到此境地了,你还不放过我,何其狠毒?”
“我只好心一下,怎么就狠毒了?你这人也不错,嘴很严,我其实很喜欢和嘴严的人打交道,较为有安全感。待在这里,弄得一身脏兮兮,你若再不出去,等我下回再来,可能就认不出你这绝世容颜了。能长成这样,那得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好事?起码,得拯救了不少黎民于水火吧。”鹿元元轻声说,听她那语调,假的也跟真的似得。
头回听说这容颜非凡,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好事。
庄禾笑了一声,然后就把脸贴在了窗口那儿,他的脑袋若是再小一圈儿,估摸着他就钻出来了。
“劝我与卫均合作,也用不着如此奉承。”庄禾又岂会不明白她特意来一趟的意思。
“这是奉承吗?那你可能真的没听过货真价实的奉承,我这会儿只是对你的脸表示羡慕而已。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卫均打算成亲,接下来可能很忙。我呢,也没时间来欣赏你的绝世容颜了。”告知他这个消息,就是那种无心的要人共同喜悦的样子。
倒是庄禾一诧,“我怎么记得,你们之前不是要解除了婚约吗?”
“就不允我们出尔反尔了?这成了亲,怎么着也得去个山清水秀之地度度蜜月你侬我侬啥的吧,那时候就不在这儿了。你放心,我肯定叫他们给你好吃好喝,不会克扣你的餐食。”向前一步,鹿元元仔细的瞅了瞅庄禾的脸,透过那些脏污,他细致的毛孔都瞧得见。
这应该是真脸皮吧,能够长成这样,还是好奇他爹妈什么模样。
庄禾也转着眼睛盯着她,他不吱声,显然也是在思考着什么。
“唉,好看是真好看。就是这皮囊啊,易随着环境和心情而改变。一般来说,环境不好,脸就会变得愈发苦情。那个时候,再漂亮也没法儿看了。拜拜,您好生歇息吧。”说完,她就抬手把铁窗给甩上了,也挡住了庄禾的那张脸。
真是妖孽啊,长成那样不去祸乱天下,反而要待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白瞎那张脸了。
从水牢里出来,重见阳光,她都莫名的跟着深吸气。说真的,在那种地方待得时间久了,人都会变态。那种地方,只适合蟑螂。
溜溜达达,她转悠回了半山自己的住处,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干净,便靠在了床上休息了。
阳光好,风也不错,窗子开着,树叶的味儿不时的吹进来,她窝在那儿睡得很是不错。
待得她睁开眼睛,天都黑了。
这房间里不知何时燃了琉灯,幽幽的,可敌不过外面明亮。
每到这个时辰,这庄园都用灯火尽展豪奢,但每每这般,鹿元元都莫名的开始心疼,这一宿得花多少钱啊?
虽说她找到了她的羊,但一直要他出羊毛,她也还是心疼的。
窝在那儿换了个姿势,裸着的脚丫在床单上蹬了两蹬。床单顺滑,这蹬几脚莫名舒服。
她耗在那儿不起身,视线落在窗外那摇晃着的树枝,可称懒散至极。
就在她趴在那儿又要睡过去时,房门被缓缓推开了。
她眼睛也随着睁开,一动没动,轻轻地吸了吸气,“嗨。”打招呼,那个人也走到了她床边。
居高临下,瞧她那骨头都被抽走了似得模样,卫均旋身坐下,“不饿?”
鼻子又吸了吸,鹿元元眼睛一转,这才看他,“你这回来了,第一时间不找我,反而跑去了水牢。不知,可有什么收获?”他去过哪儿,用鼻子就闻得出。
“他答应了,并且强烈要求即日就出来,本王打算,再耗他些时日。”忽然间的就这样,让他很怀疑。
鹿元元挑眉,看吧,她这气人法儿还是非常有效的。
庄禾摆出一副在水牢里结束生命也无所谓的态度,那她就说自己过得有多好来激他。这种时候,甭劝,越劝他还越来劲。
最有用的,那就是气他,一气一个准儿。
事实证明,非常有效,他这不急不可耐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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