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京里头是不是把咱们大小姐给忘了,大小姐这都及笄了,非但没把大小姐接回去办及笄礼,甚至连及笄礼都没送来呢。”
不送就算了,连个人都不遣过来祝寿,也太过分了。
就是寄养,大小姐在老家也养了十年了,寻常官家的姑娘,哪个不是十二三岁就开始留意人家准备说亲,可他们家大小姐,眼下都及笄了,连个长辈都不在身边。
陈皮越想越觉得心中有气,大小姐多好的人呐,不就是没托生在主母的肚子里,可也是记在主母名下,又是长女,却被家里人如此忽视。
岐黄看了一眼身边满脸愤愤不平的小弟,唇角勾了一下,道:“小姐也不是在意那些东西的人。”
他们家大小姐,说在意钱财物事也不至于,可吃的用的,也都得是极好的。
陈皮蔫了蔫,说道:“我也知大小姐不在意,可大小姐也是个人,还是个姑娘,一个人在这老宅住了这么些年,孤零零的,心里能舒坦?我就觉得大小姐可怜。”
“你是为大小姐打不平,焉知大小姐是不是乐在其中?她呀,只怕是觉着如此更快活呢!”岐黄吃笑。
春日里拾花埋酒,夏日里上道观里避暑饮泉,秋日里吃蟹赏枫,冬日里暖酒赏雪,安排得明明白白,看起来挺虚度光阴,但却没一天不自在的。
大小姐呀,是会享受日子的主儿,再加上那一身超凡的本事,谁说她家主儿是个小可怜?
陈皮被姐姐堵了一句,有几分讪讪,吐了吐舌头,嘀咕道:“我仍觉得,京里那边没个心,女子及笄哪比寻常?”
岐黄笑了笑,这倒也是。
吱呀。
在他们上头,窗子被打开,两人登时一惊,抬起头来。
“大小姐,您这是出关了?”
秦流西双手枕在窗子上,微微探出小半个身子,看着二人,轻笑:“你们在我这屋檐下吱吱喳喳的说不停,我哪能不出?”
岐黄已是站了起来,笑着问:“您可想吃点什么,灶上还热着汤,是水鸭子,这一大早李婶从街上买回来熬上的,熬了也有几个时辰了。”
秦流西摇头:“先别忙着,这天马上要下大雨了,你去厨房吩咐李婶,熬一大锅姜汤,多放点红糖,再烧上热水,再让李叔带了人把主院东西院都打扫整理一二。”
她顿了顿,又道:“罢了,空着的房子都扫一下吧。”
岐黄听了这吩咐有些意外,问:“小姐,可是有人来?”
秦流西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们心心念念的人,来了。”
岐黄和陈皮相视一眼,他们念的?谁?
呀,刚才他们正说着京中秦家的人,莫不是那边来人了?
“小姐,莫不是京里总算要把您接回去了?”陈皮有些兴奋。
秦流西轻笑,高深莫测地道:“接回去是不能了,他们,是来投奔的。”
行吧,这秦家是他们的老祖宅,该是回乡来着,只不过不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而是落魄返家!
轰隆,天空似是应了秦流西刚才的话,凭地炸响一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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