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郭开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作为一位攀附在国势日衰的大国身上吸血从而满足自身的权臣而言,竟然能出现‘国家愈是瘦削、权臣个人及其宗族愈是强壮’的畸形局面,其命运已经注定了。梦想中的偶像和实际行动效仿着的对象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不同的,而自身却察觉不到。这难道是因为权势愈高的人身边阿谀奉承之声愈是不绝于耳吗?不见得,普通人在经历社会的洗礼之后,虽然不会再频繁显露出自命不凡的表示,但失智而自命清高的现象并不会减少太多。
绝大多数人缺乏的不是对社会刻薄冷酷一面的认知,遗憾始终在于无法自持‘不曾见过的风景’里自身应该保持的‘合适姿态’。这种事情往往无法言明,因为对任何人而言轻易变换到自己原本不能过多接触的社会身份中都是不现实的,而想单纯依靠从属于某种社会分工时所不能完全脱离其影响施展的想象力,幻想那些不曾触及的存在,已经超出正常人类或者说‘所有智慧生物’的理解范畴。因为社会生产分工,所以出现不同人生物个体的聚集,因为分工会导致聚集,也一定会因为分工自身或分工关系变动而导致‘最初的’聚集由合至散,到后来的离散,再到新阶段‘最初的’重组,这是毅种循环。
绝不过度延伸而回归到郭开个人身上而言,他的角色定位更像是战国四大公子之一的‘齐孟尝’:薛公田文。或许郭开与田文一样礼贤下士,但对自身封邑和本国国民的管控理念上一定是刻薄浚削式样的,唯独如此才能聚敛来大量的财富与权势,将之适当到分散给有能力的下属与门客那儿供其挥霍与依仗,换取后者忠诚于自己,以使这种权力上的私相授受在不断的正向刺激下,得到‘良性循环’。在郭开和田文看来,自己的行为不仅正常,而且与其他国内外的权臣别无二致,但事实是郭开、田文等一时风云的行为在全体国民眼中,显而易知地是在用本国几乎全体国民利益在奉养国君之外为其服务,而这类权臣的利益却并不能像正常的国君一样,与国家利益保持基本一致——即使最低限度的重合也常常逾规。观察田文生平,因其妾身份的母亲个人为有可以依仗的子嗣而违背当时风俗,在私爱种偷偷留活了不吉利的月份生下的他,而凭借个人才干契实入其父田婴的事业中,被特地拔定为嗣业者。表面上充满个人奋斗、自强不息的励志情节,可后来却因名声在外而于各国王廷之间反复横跳,直到会合五路联军灭齐,在薛地做起尴尬的独立封君,死后食邑立刻被齐国收回,什么都没留下——除却可能有鼓舞到邯郸围城阶段迷茫的郭开,和其他爱好豢养门客的公子、权臣,相差未免太多。
在国际关系中于各国之间纵横捭阖的权势人物而言,非客卿的世族权臣像是相对稳固的桩脚,就那样插在当地,与不时出使游说的活子儿客卿一道用起伏不定的铡刀威胁着国内力量不断向外释放,进而过手自肥。且不说其中为保全国家利益的对与错,过度参与外部事务而致使国力空耗一事,本身便不能长久为之。在有强烈侵略意愿的特定国度存在且成势时,在其它国家角度上,达成更广泛而坚定、超越权臣个人力量的同盟关系,才是抵御天下动荡的王道;而作为王者个人,但凡存有试图在它国纷争中渔翁得利的贪婪意图,联盟效果很容易被瓦解,那么必然导致联盟依托权臣的存在而存在,权臣变成凌驾于国王之上的畸形存在,而海量的利益倾斜在始终‘小小的’权臣家门庭之内,所导致的不是王权易位,便是权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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