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畏惧,到时以官爵招诱他们,赦免之前为盗绕掠百姓的罪过,恩威并施,长期袭击秦军的补给线,使其疲命于在内地各处征剿,赵人必不敢诚心加入秦军归顺秦国统治。这样做两三年,内地各处除了靠近县城附近的地方,一定都会长满杂草。边地的骑兵缺乏解决草料问题的后顾之忧,南下助阵声东击西,夜晚隐藏在草莽中。虽然不能收复南面重兵集结的邯郸,但也能让秦军困守各处县城不敢出击。秦王一定会派出更多的军力和粮草辗转运送到内地助力剿匪,那时我们声东击西,补给仰仗秦人的运输,食用他一斗粮,比得到本国民众耕种的收获一石还能消耗秦国的势力,自保无忧。而少师虞柱国那时也已经串联好燕、齐、魏、楚四国的力量,一起约定好时间向秦国本土发难,待内地的秦军回援之时,就是赵国复国之机。”
此言一出,骘与赵哙连连称赞计谋可行,于是击掌约定,由于赵哙率领百名骑兵留在顾县监视城内秦军并策应骘与庞谟从边境带来的边境守卫,顺便击杀出城向南方秦军主力报信的城中秦军先锋所派零星信使;而骘与庞谟这就东行往燕赵边境——当然,要假装先往北面走迷惑这些不能确定忠诚度的顾县吏员。
——
西门武子见追兵并非近前,便在道路拐角处将关尉的尸首从车上奋力扔在道边的水草丛生的阴沟中,蝇蚊瞬间嗡嗡个不停。堂堂一关之主,就这样横尸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且是在人迹稀少处,倘若不到烂光臭气熏天的时候,没人会发现他。这样看来,王迁等邯郸处的赵国大贵族被集体拘往咸阳城,反而是‘很体面’的下场了。权势之于有心之人,往往会将替代的做法办理得相当讲究,不失体面。
“西门尉官下手如此凶残,不知究竟为何?”赵从简不解地问道。
“小臣恳请赵王您能在我燕国太子面前美化此事,宽纵我的犯上行为,特地传令不要牵连到我的家人,毕竟这是为了燕赵两国未来存亡的迫不得已!”
“此事不难,不过据你在关城内所说,莫非与我赵国私下有何瓜葛?这不开眼的关尉着实可是个精明人物。”
“王上恕臣驽钝,臣不该提及乐氏,有负西门尉官嘱咐。”肥食其插话道。
“昌国君多虑了,分明是这狗贼贪欲无度,因着秦国信使的消息打算兴风作浪,彰显自身存在罢了。赵王所说的确不假,关尉常年放纵市易私物的商人过关往赵国,所得金玉珠宝,尽数送到上面的诸位燕国大人物那里,秦郡守都不能过多过问此事,放纵他很久了。”
“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既然我燕赵两国‘民间通好’已久,官面上也该联合在一起,共同应对强秦对土地的贪得无厌才对。不知西门尉官对越过居庸关有何看法?”虞卿就着紧要的事情求问。
“这事简单得很,到那关下,我与他们通报自己是关尉的亲信就是,他们个个都相知我们边境的事情,好处也没少拿。从前燕国偷袭你们赵国内地时,代郡赵军也集合过边地力量集中反攻我方上谷郡,腹地半数谷地都为赵国所有了。那关城还是前些年秦攻赵急切,那李牧带走边地主力后,燕王命秦郡守偷袭回来才占领的,我与关尉原本都是这居庸关的守军,后来才分出去驻防在那里,私易市物的事情,多少与此也有些关系。”
“竟有此事?代郡竟无人管制此事?”赵从简来了兴致,他很想见识下这远在战国时代的‘走私行为’如何开展起来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呢?边境只是分属两国管辖,民间在非战时状态一直有贸易往来,反倒应该说是战争阻碍了原本应当相当兴盛的民众往来才对。代郡起初李牧将军在时,是有管制的,当时你们赵国的优良战马不足,与我燕国买来不少,年年如此。据说边地民众的租税都入了李牧将军府的家库内,买卖方便得很,双方童叟无欺。当时从这里买马,还是他亲自主导的呢!这事在上谷无人不知,根本算不上叛国。后来他南下频繁,这条贸易路线才有的海盐、裘皮、珍珠等宝物附加私售,卖给谁便不那么清楚了,只有关尉本人清楚。”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来时的路上有堆积覆盖全路面的马粪。
“那么前关储藏的草料,也是为贩马准备的吗?怎么看都不像你们那处能消耗得了的,竟然还露天放着。”练也凑过来插话。
“大人所言的确如此,今晚便有一批马要贩过去,前时我还以为你们是来通知情况有变的信使,不便说明情况呢。”
“这关门还有晚上打开的道理吗?难道你们不怕赵人来偷袭取关?”公孙练打趣地说道。
“那前关即便侥幸被你们攻破,后关也还紧闭着,若让后关知道了赵人无信,以后你们还买得到稀缺物资吗?说来不怕各位大人受惊吓,我们秦郡守早已和代郡有过沟通了,倘若再起攻伐,一定设法通过李牧将军劝谏阻止住,而作为回报,燕国若是要收复赵人占据着但防守薄弱的上谷郡西部地带,也会提前和你们打招呼。毕竟燕王王命不可违抗,而赵国男丁早已十存二三,断然守不住上谷的西部谷地——那里难守易攻,缺人是不行的啊!”众人闻言莫不惊骇,代郡边地竟然被腐蚀到了这种程度!
“那李牧将军知道此事吗?”赵从简战战兢兢问道,简直要惊呆下巴,那可是连后世都清楚的名将国相啊!代郡是他长期掌管的地方,难道郡中的军校官吏不会向他请示或求助吗?
“小臣不敢贸然猜测赵国内政,不过自从收复部分上谷失地,上谷与代郡的关系反而好转了不少,毕竟,你们赵国真的缺乏再度攻占上谷的必需兵力,所谓‘合作通气’,不过如此。那前线赵军,乘马之辈早已不知凡几,没了燕国流入的优质马匹支撑抗击秦国与其魏国仆从军的侵扰,利用骑兵机动而弥补人力不足造成的军力不对等,你们赵国岂能支撑这么久;再说到两国纷争,勿累边民啊!”这武子此时倒是向着民生问题说话了,好在赵从简对个人权威没有古人看得那么重,只是紧缩眉头思索何所谓‘统治’的基本原理。众多随行大臣此时已不敢再过多过问,生怕惹出事端来,队伍就这样沉寂地行走,唯独听得到马蹄声有节奏地踢踢踏踏。
众人无意中加快了通往居庸关的速度,不肖一个时辰,那真正的天下雄关赫然出现在眼前。
众人无意中加快了通往居庸关的速度,不肖一个时辰,那真正的天下雄关赫然出现在眼前——赵从简记得自己是去过北之京旅游参加过一日游的,居庸关也在一路大巴颠簸过看过半个小时,爬不了太远,就被导游‘拽’回来,十多分钟后恋恋不舍的游客们才肯离开刚刚爬到的第一个烽火台,而身边尽是游人如织的登山客在陡峭的山体上奋力前行——自行背包客就是有更多自由,而‘参团’者必然被裹挟这也不成那也不行,最终干成了什么?实际什么都没玩好。
不过眼面前明显不是现代看到过精心修缮的4a旅游区明关,亦非秦关,更非燕初筑关:正经的初次建筑时间,应该更在周初燕国建立不久,防备北狄诸多部落频繁的南侵时候了。
连绵阴雨总说愁,物是人非事事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