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徐千屿这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掌握了普通人家小儿扎马步挥鞭两三年才练就的童子功。
不过这样更好,她本是个急性子。倘若得两三年,徐千屿才能掌握基础,那她恐怕早就急得入土了。
眼下见她掌得住鞭,蔑婆婆便迫不及待地从口袋掏出一只木陀螺摆在地上:“来玩儿这个。”
说着她接过鞭,“啪”地一抽,那陀螺便飞速旋转起来。
陀螺在院中转来转去,每当慢下来,便又挨一鞭,竟无停歇。这也是她平时最喜欢的游戏。
蔑婆婆换只手,反向一鞭,鞭梢将陀螺定住,把鞭子给徐千屿:“你试试?”
徐千屿扬臂一挥,又有缠绵虚软之感,郁闷道:“没了。”
她指的是那电光灵力。
她的灵池很小。三十日引入入体,竟然就能用这么一会儿。
徐千屿很不开心,蔑婆婆却仍有办法,接过她手中鞭子:“这鞭对你太长,我拿它赶五匹大马,三十年方运用自如。你刚刚学起,我帮你截短一些。”说着便当心一掰。
徐千屿忙道:“你别弄断它!”
这么好的鞭子,裁断一半成了什么样。
“没事的,你瞧。”蔑婆婆看她的目光,有几丝相惜之意,她掰开那牛皮表皮,里面有一个个铁丝扭成的挂钩,“这每一节,都能拆下,又能装回去。我现在拆下一半,等你练熟了,就装上一节;待得熟练,再装一节,知道一直装回原来的长度。”
半截鞭到了手里,果然轻便得多。
徐千屿手腕一扬,便能轻易带动整条鞭子。
鞭梢破空带风,拍在那陀螺之上,整个陀螺竟然“啪”一下四分五裂,迸溅开来。
徐千屿傻眼了:“我……”
她感觉自己不过用了常力,不是故意要打坏它。
“无妨无妨。”蔑婆婆见她不知所措,竟哈哈大笑,“一个陀螺而已,我没事就削一个,我那房中多的是。”
又告诉她,因为她先前用惯了抽长鞭的力道,那力道比短鞭更大,骤然换了短鞭,便会有这种效果了。
徐千屿心有余悸:“那我轻点。”
“不,不必。”蔑婆婆说着,从放在院中的竹篓里摸出了一把山栗子,蹲下将它们一个一个摆在地上,“你就用这个力道,但是,尽量不要把它打坏。”
徐千屿是第一次见未剥壳煮熟的山栗子,外面居然是长刺的,看起来很是坚硬,应该不至打坏。
然而一鞭下去,栗子“砰”地爆开,粉末都不剩。
徐千屿连续打爆了几个,便急了:“这怎么可能不打坏呢?”
又要用力,又不能打坏,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蔑婆婆只是笑,又给她摆了一排。
徐千屿又全都打爆了,气得放下鞭子,揉了揉手腕,奇怪道:“这是从哪儿来的山栗子?我院里可没有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第28章 枇杷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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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婆婆面上登时一凝:“坏了。”
她本是给厨房送山栗子的,路过徐千屿这里,顺便送饭,竟然将差事忘了。
“鞭子给你,你慢慢玩儿,我明日还来!”她又抓了两把长刺的野山栗扔在地上,背上背篓,赶快跑了。
徐千屿数了数,栗子就十几个。怕用完,也不敢轻易地打鞭了。只敢继续持鞭在虚空画麻花儿。
她腕上使力,而一旦抖出力,再迅速用一股力将它持住稳住,不使鞭子发出“咻咻”的破空声。
这样练了一会儿,她如有所感,觉得鞭子慢慢变得轻盈起来,仿佛那不是一条鞭,而是一条彩带,可以如歌女水袖一般,在空中抛出,飘荡,定格。
如水中泼墨,柔韧轻舞。
便立刻收敛心神,收鞭低头,抽向一枚栗子,虽则鞭身轻盈无骨,然而鞭梢触碰栗子的瞬间,尽管小心再小心——“砰”,炸开了。
又抽了一枚,还是碎了。
“烦死了。”她走来走去,想摔鞭子。
但焦躁了一会儿,她又再度画起麻花儿来。也不知练了多少下,感觉手臂都麻木了,徐千屿觉得自己干不动了。便想,干脆将剩下几个全都敲碎罢。
明日再说。
于是她便蹲下将栗子一个个摆好,摆成一个方阵。
然后从第一个起,冷冷地逐个击破。
啪。啪。啪。
越击,鞭风越轻。
待击到最后一排最后一个,鞭如游龙摆尾,弯腰欠身,柔若春风亲吻。
那枚栗子从鞭梢咕噜噜地滚开去。
徐千屿呆住。
“你看到吗?”她蹦跳了两下,方才想起院里没人。撩起裙子,低头捡起栗子摆回原位,又是一鞭。
栗子不胜春风亲吻,怕痒一般,再次咕噜噜滚到远处。
浑然无缺。
徐千屿将这枚栗子抽过来,抽过去,忽而感觉那鞭子不是鞭,而是自己的一根手指,是身体的一部分,在轻轻拨弄这栗子。
其上十三节鞭骨,她想要哪块凸起,那块就能鼓起,想要哪块承力,其他部位便都能疲软放松,灵活至极。
她体会这感觉,直至眼前看不清栗子的尖刺了,抬头方见庭院昏黑,暮色四合。
“天黑了。”
好饿。
这一回过神,方才感觉整个人饿得几近虚脱,几乎快站不住了。
徐千屿拎着鞭子,扶着腰进了阁子,心慌气短,就着冷饭随便吃了两口,使了个清洁术,便一头倒在床上。
第二日蔑婆婆来送饭,见到满地残骸中有一枚完整的栗子,甚为惊讶。
徐千屿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马车撵过,胳膊痛得都抬都抬不起来。
蔑婆婆帮她按了按手臂,问她要不要干脆休息,但她但还是要来。
“好不容易练会的,我还没有给你看看。”徐千屿道,“一日不练手会生。”
“说得好。”蔑婆婆忍不住夸赞道,“你真懂行。”
今天竟然有肉包子。
是蔑婆婆打通关节,特意从凡间买的,徐千屿边往门外走边咬住包子,几口便吞咽下肚。
真的好饿。
她给蔑婆婆表演了抽打栗子,蔑婆婆甚为兴奋,又摆出昨日的陀螺。
见她犹豫,蔑婆婆道:“哈哈,我知道你不敢打,带了两个。打它,别怕,坏了一个还有一个。”
徐千屿扬鞭一抽,鞭梢带风,但柔韧收稍,将那陀螺轻推一下。
倒是没打坏。
但也没打准。没抽在侧面,而是抽在了顶上,故而那陀螺只是在原地摇动两下。
蔑婆婆今日带来另一只长鞭,轻松一抽,那陀螺便满院子旋转起来。
徐千屿旁观她打完全程,又抽一下自己的,这次鞭梢碰到了底部,陀螺根本没有立起来。
抽了一会儿,徐千屿不禁问自己:我到底长眼睛了吗?
她分明是看着侧面下鞭,为什么不是抽在上面,就是抽在
蔑婆婆见她抽不起来,又将地上陀螺一停,握住她手道:“想要打准,便不能用眼了。眼看有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得凭手感。”
“手感?”
“多练,多练。”蔑婆婆笑道,“这个急不来。要知道眼的位置和手的位置不相同,眼睛看到的,和手打到的,未必是同一个地方。即便看准了,下鞭有风,风会吹动陀螺,它就变了位置;更别说动起来的陀螺,等鞭梢打到它,它早就转到另一处了,这便要‘预判’。”
徐千屿听得一愣,一把抓住她手臂:“教我。”
“好好好。”蔑婆婆反握住她手腕。
她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但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觉得疲倦。
还没说上两句,前院便有两个弟子来敲门:“千屿姑娘,掌门有请了。”
徐千屿理都没理。
她正玩得高兴呢,径直下完了手上的鞭。
倒是蔑婆婆顿时变了神色,推推她道:“哎,掌门叫你,快去啊。”
那可是掌门!
徐千屿很扫兴,蹙着眉,转身就走。
“哎,你都不换身衣服?”蔑婆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惊讶极了。
这个姑娘果真沉得住气,连面见掌门都如此淡静,面不改色,不知是从哪儿挖来的高人。
“不用换。”徐千屿随便抚了抚头发,使了个清洁术就去了,满脑子只想着快点回来打陀螺。
想到此处,她一个转身抓住蔑婆婆的衣袖:“你就在这里等我。你不许走了!”
蔑婆婆:“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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