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封建时代的统治者阶层来说,他们大概知道搞一个工程,修一座堤坝,需要花钱,花很多钱,但到底要花多少钱,他们并不是非常清楚。
对赵行来说,眼前的账本之上所记录的数字,足以震撼到自己。但对于靳川来说,这个账本,只是几本中的一本而已。
张韬有言在先,龙岭平原的土地,被解放的买卖人口,张家人不可以从中牟利。所以原本张三恭作为代表和靳川代表的都安县衙所签订的合约,已经被修改重新签过。合约既然改了,张家也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的垫款施工。去岁洪水,蜀州各县的赋税被特许不需要上交,只要管好治下之民的民生就好。这样一来,没有遭灾的都安县算是捡到了大便宜,手头上富裕的很。兜里有钱心不慌的靳川没做守财奴,取代了张家人成为新堤的最大股东,这样一来,未来龙岭平原土地的处置上,也就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赵行博学强记,尤其是对地方政事,更为了解:“看你的账本之上,所支出的要远远大于都安县一年收入,这钱从何处来?”
靳川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最初的时候是国公府的三公子出的钱,算是借给县衙的。也不用再拿出钱来偿还,他们要的,是新河道修好后可以变为良田的龙岭平原一半土地。”
赵行的反应要比他想象的激烈,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手拍桌子上,赵行站起身来,指着靳川道:“你好大的胆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了一些钱财,你居然敢将土地卖出去,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罪名。”
靳川立马跪倒在地:“殿下息怒,请听臣一言。龙岭平原虽然名为平原,却因为没有水源的关系,更像是一块操场。也就是说,那十数万亩的土地,能看不能吃,是个摆设。并且那只是当初的约定,如今三公子已经按着老公爷的要求,撤资了。至于前期的投资和付出,老公爷高风亮节,言明全都不要了。等到工程完结,至少能容纳流民近万户,实在是都安县的福气。”
赵行皱眉道:“你说的公子,便是这个三公子?”
靳川苦笑道:“是镇国公张韬的独孙,名唤张不周。”
赵行道:“我还真的知道此人。据说他十岁时为了保命,上山修道,跟的是一个很有名的老道士,叫什么来着?无为,无为而治的无为。父皇登基后,还派人来找过他,只可惜连青城山的山脚都没上去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靳川赔笑道:“说起来也不怪真人。青城山上本就野兽极多,再加上好几处陡崖和随处可见的地面埋伏,若是不熟悉的人上了山,很容易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真人布下的障眼法虽然将不少虔诚客香挡在了山下,不过公子说了,就山上的道观和烟火来说,多十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没有什么必要,无为真人对这方面看得也很淡。”
赵行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张不周只是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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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身,你堂堂县令之尊,一口一个公子叫着,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靳川自知失言:“下官日后会注意。”
赵行摆摆手:“我没有计较这个的意思,你哪里不合规,做的不对了,会有礼部的官员找你,会有三年大评等着你,这些事与我无关。不过那个张不周,本王很有兴趣,你给我讲讲他的事。”
张不周有什么事?
张不周被一个女人缠上了。
自从张不周答应了李煜要护李欢歌周全以后,也不知道父母二人说了些什么,李欢歌很明显的去了不少沉重心思,整个人都散发着开朗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笑眼,弯弯的如同月半的月牙。
看着眼前的李欢歌,张不周无奈道:“我的公主殿下哎,我还是个病号呢。再说了,我满打满算才学不到一个月,哪里会是你的对手。”李欢歌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每天往这座庄园跑,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跟张不周比试剑法。
“我不管,你虽然学的时间短,可是你的师父厉害啊。再说了,我也有指导过你,还有本门师祖的心得,这三方加成之下,你的剑术还不是突飞猛进呀”。李欢歌今天看起来很闲,一大早就来纠缠张不周。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自己不是那块料子,就算给我再多再强的师父也没用。不瞒你说,我也曾做过一夜之间变成剑术高手的梦,只是被现实给击碎了。呐,那位昨日刚刚说过我,一等的聪明,二等的悟性,三等的身体,综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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