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都尉倒是在衙,只是一听不明的话,就变了脸色将他赶了出来。别说郎中和药材,那该死的渝州都尉连听完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听到疫病两字就已经吓破了胆。
无为道人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去找富顺县令,想必他已经知晓此事,告诉他,躲是没用的,要是死的人多了,别说官位,他的命一样保不住。让他召集人手,将县城所有懂医术的人都带过来,把药材也都带过来。”
不明翻身上马,再次出发。不白道:“师父,若是连你都束手无策的话,这小县城的郎中,又能有什么办法。”
无为道人叹气道:“话不能这样说,圣人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说不定这里就有卧虎藏龙之辈,懂得破解之法。”话虽这样说,可是无为道人也知道希望不大。
刚要进屋查看众人病情,老刘头的房间里传出异响,无为道人和不白匆忙赶去查看,只见老刘头躺在木床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个不停,无为道人伸手去试,心凉了半截,老刘头也中招了。
坏消息总是接二连三,院门再次被人敲响,打开门黑压压一片,几十人聚在门外,咳个不停,有几个已经站不住脚了,瘫倒在地上。一个还能勉强说话的磕磕绊绊地说了经过,原来这些人回到家里,没多久就有了不舒服的感觉,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结果挺到了傍晚变得越发严重,这才赶来找无为道人,都凑在了一起。
无为道人的心这下子沉到了谷底,除了早上病发的那些人,剩下的这些是没有抓老鼠也没吃老鼠肉的,如今也开始发病,只能证实一个可怕的猜测。
不白的脸这下子也变得苍白。
无为道人暗骂自己,早该想到的,当初自己游历的那个村子,不可能所有人都抓过或吃过老鼠,却还是死了个一干二净,就说明这个病是会人传人的。
老刘头家的院子本就不算太大,如今已经躺了好几个还在昏迷中的病人,实在没有地方让这些人进来,无为道人镇定道:“大家不要担心,我这就给你们开药,拿了药回家去熬,然后注意休息,千万不要再四处走动。”
看无为道人并未慌张,大家也就安心了不少,等到拿了药就乖乖地回了家。关上大门,不白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师父。”
无为道人咬了咬牙:“徒儿莫慌,眼下还不能确定,你我不是平安无事地在这里嘛,未必就所有人都会染上。”
无为道人的宽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白仍然慌到不行,无为道人宣了一声道号,大声道:“修道之人怎能有所畏惧,若真的不幸染病,也是命中定数,痴儿还不醒来。”
不白长出一口气,师父说得对,事到如今,再去胡思乱想已经没什么用,只能盼着早点找到解救之法,蹲下身去翻看起药材来。
不明总算是带回来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好消息是富顺县令程才果然如无为道人所说,早就知晓了此事,只是并未放在心上,相信无为道人一定能解决,等到不明来禀报,一下子慌了手脚,几乎是麻木地按照不明说的做,只可惜找遍整个富顺县,也不过找出来六个郎中,药材更是没有多少。
坏消息是见过歪瓜裂枣般的六个郎中后,无为道人就知道指望不上了,这几个人中最好的一个也不过是在渝州城里一个药铺当过几年学徒,勉强认识所有的药材,对于看病开方并不懂,剩下的几个里,最离谱的那个居然是个神汉,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纸说烧成灰喝下试试,气的县令程才当场就拖了出去打了一顿板子。
无为道人没让众人进院,而是站在门外跟程才说道:“程县令,贫道无能,还没找到治疗的法子。而且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这个病恐怕是会人传人的。”
程才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透过缝隙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病人,颤抖道:“那岂不是说,本官现在也可能已经被染上病了?”
无为道人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抱歉。”
程才瘫倒在地,旁边的衙役本想去扶,又连忙躲开。程才大叫道:“躲什么,本官有可能被染病,你们几个就没可能了吗?”
虽然表现不堪,但程才还算有几分胆识,哭嚎了几句后坐直身子道:“请教真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无为道人道:“当务之急,第一是再派人去渝州城汇报此事,请渝州的官员派郎中和药材来此;第二件事是将所有和老鼠与病人有过接触的人都召集起来,集中在一处。”
程才迟疑道:“真人是否确认,只要是和老鼠与病人接触过的,一定会染病。”
无为道人摇头:“不能确认。”
“那?”
无为道人仰天叹道:“虽然这么说与贫道的修道之心不符,不过此时只能宁杀错不放过,即便是有一点可能,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要不然,情况只会更糟糕。”
程才从地上爬起,良久道:“本官知道了。真人放心,我这就去办,至于治病之法,有劳真人了。”
无为道人还了一礼:“贫道定当全力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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