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年龄相仿的缘故,一名叫狗蛋的少年总爱过来跟许卫秋搭话;自己是冒名顶替上的山,许卫秋怕露了馅偷偷看一眼不远处领路的差吏,不敢怎么搭腔;不过这狗蛋是一个话唠,她只要回一句话,对方能唠上十多句。
途中,许卫秋从狗蛋口中得知,那古凰山可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宝地,风景一绝。
他们只知道被安排上古凰山,至于具体去那里要做什么活却是没人知道的,若那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倒也是不错的。
一路上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当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到了目的地之时,眼前的景像令众人皆是傻了眼,这哪里来的风景如画?
偌大的一望望不到尽头的古凰山早已被挖得面目全非,不少地方已然垒起了高墙。
滚滚尘土之中,目之所及尽是乌泱泱的劳作者,恐怕高达数千之众。
眼前工程之浩大,要不是知道当下是承朝,许卫秋怕是会误以为这是在修建万里长城。
站在她身后的狗蛋见了此情此景,哭丧着脸对她说道:“小鱼,我不想呆在这了,我想回家。”然而话音未落,差吏们就赶着他们进了工场,很快这百号人被打散分配到了各区去劳作。
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后就在山脚下的土坯房里歇息,日复一日。
起初许卫秋还忧心自己的女儿身会掩饰不住,然而,她很快发现是自己多虑了,这里工作强度太大,没有谁会有精力注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
烈日之下,古凰山上,人们像蝼蚁般工作着:搬沙石、挖地基、运木材、石料……
如此高强度的劳作,就算是年轻力壮者也倍感吃力,许卫秋初来乍到,干起活来不懂得懈力,埋头苦干了几日后她已然感觉到身体吃不消了。
到了晚上,四周鼾声如雷,许卫秋蜷缩在草房一角轻声呻吟着,她的手脚很多地方都被磨破了皮,由于负重的缘故,两侧肩膀骨更是疼痛难忍,稍微碰一下都会引起一阵钻心的刺痛。
次日,天蒙蒙亮,开工的哨声催魂般响起,她强撑着不适随众人进了工场,开始了一天艰辛的劳作。
放满碎石的背篓往她肩上一压,许卫秋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痛呼声,一旁的大叔见她腰都直不起来,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还行吧?”
许卫秋苦着脸摇了摇头。
对方见她年幼个子小,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于是顺手从她背篓里头卸走两块大石为她减负,刚要卸第三块,就见一名监工差事扭头望将过来,大叔吓得赶紧住了手。
在这工场上,人也分三六九等,除了外围把守的官差,施工场上还有不少负责监工的差事。而做苦力的劳工也分层次,有花钱雇来的工匠,大部分是跟她一样被强制上山的瑶役。
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那就是刑徒。
刑徒,顾名思义,就是那些犯了事的囚犯,被解押上山服劳役。他们一个个身穿囚服,脚下还铐着沉重的锁链,被驱使着如行尸走肉般劳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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