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说的嘛,啊哈哈。”
其他人才知,这抹到处跳的欢的青影原来是苏国公家二公子,苏执。
有人忙不迭巴结道:“郡主,有个女的上山了,就在刚才您过来的时候。”
定安郡主眉头一跳,抓着马鞭恶狠狠往地上一甩,口中道:“都怪父王!”脚步轻快,却是朝着上山方向走去。
其他人再次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看出门道:“先上山?”
“对啊!稷下宫可不就是在山上吗!”他们跟这儿耗着没用啊。
苏执摸摸下巴,自言自语:“嗯嗯?考核?难道是这个意思?”
一群人霎时轰然散开,争相恐后的往前冲。
—
陆安然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无比稳健,但总感觉天高山远,怎么都走不到头。
四周树木茂密,居然分出无数条道,又有枝蔓遮挡,看不清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
心中思索,稷下宫包罗万象,其中一门为奇门遁甲,擅断命、术数还有列阵。这里看似寻常,恐怕摆了什么阵法。
她不会破阵,只能遵从直觉,有路就走,遇拐往右。
这么走了几个时辰,她似乎有所感悟——
所谓考核,先验其心性,毅力。
毕竟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和意志。看似重复且没有尽头的路,人们情绪会从最初的激昂兴奋冷静下来,慢慢的先生烦躁,再生畏惧,后生退意。
再则,四周悄寂,除却风吹林动的响声,连虫鸣都未能听见,实在静的可怕。
陆安然总疑心会不会突然窜出条毒蛇,或者猛扑个野兽,来增加点乐趣,幸好一路无事,居然就这样走到了柳暗花明处。
从林子里出来,是一块平坦的空地,三丈余,再往前,乃石头台阶,一节一节,高低不一,宽厚有别。
往下看,轻有浮云,有风来,绿树成欢。
原来已至半山腰。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杏花帕子包裹了几块糕点,捂的久了边角有些剥落,中间一个猫爪样式依旧生动活泼,形容可爱。
咬一口,一声闷哼,再咬一口,转为呻吟。
陆安然嚼了嚼嘴,收起剩余糕点,眼睛一错不错的看向她刚才出来的方向。
等默数到三十二,一个身影哼哼唧唧,磨磨蹭蹭的爬出来。走一步掉一滴血,来到陆安然面前时,已经滴成一条红线。
陆安然眼睫毛上下煽动一次,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子不说话。
他一只手捂着左腿,一瘸一拐,嘴里‘唉哟唉哟’叫个不停,到了陆安然旁边台阶,好像支撑不住了,一屁股跌坐下来,已经满头大汗,筋疲力尽。
血从手指缝隙冒出来,还在不停滴流。
“姑,姑娘……”年轻人喘两口气,皱紧眉头道:“我爬山的时候摔了腿,能不能帮我包扎一下。”
陆安然诚恳道:“你的手还在。”
男人似乎没想到陆安然说出这句话,惊讶的睁大眼睛,半晌痛心疾首道:“你一个姑娘家,竟毫无怜悯之心。可怜我伤重,不得动弹。”
长长哀叹一声,男人商量道:“要不然这样,你替我治伤,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
陆安然:“你懂阵法。”
“略懂一二,够走出这片迷林。”
陆安然颔首,在他以为必然妥协的时候,抬脚走了。
男子僵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好久才对着陆安然渐渐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
—
这一日,巳时不到出发,日暮西山才终于快到山顶。
陆安然感觉贴着身体的衣服湿了十余次,又被风吹干十余次,筋疲力尽,浑身发软,腿脚竟都不像自己的了。
“哟嚯嚯,是个小姑娘啊。”
陆安然一惊,一张肥大的榕树叶后,伸出半张脑袋,脸黑,眼睛发亮,挤眉弄眼,不大正经的样子。
树叶颤动,先是一角白色衣袍露出来,然后身形一晃,整个人站在陆安然面前。
这是一位老者,不过因穿着白袍的缘故,显得脸更黑,像被锅灰均匀涂抹了整张脸,也衬的眼睛分外炯炯有神。
陆安然看出这身袍子与之前宣布考核那位所穿一模一样,想来是稷下宫统一制式的夫子袍,便规规矩矩行了个学生礼。
“嗯,跟我走吧。”说话的语气,活像陆安然自己落进了他套的网子。
陆安然疑惑的跟在后面,稷下宫行事果真不可捉摸,到现在也没摸到准脉,一头雾水。
也不过在几棵树间转了转,下一刻,陆安然眼前豁然一片开阔平坦之地,最前面是一座黑墙红瓦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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