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在刑场一番作为,谁会知道这位大小姐一出手就这般惊才绝艳。
感慨完,那人又道:“诶,庞大人你觉不觉得她的心性和舞阳公主有些像。”
庞大人低嗤一声:“公主当年根本用不到解毒丸。”
“是啊,舞阳公主是何等人物,天下再难出其二了。”
舞阳公主,前朝天家嫡女,拥有惊世才华,人人称颂的第一才女。
只是结局……
两人想着,同时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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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拿出来时还有大半盒,到了今年就剩这么些。”春苗捧着首饰盒哀怨的看了陆安然一眼,心中嘀咕不已。
想问什么,看到陆安然落在晨阳下半张侧脸,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趁着年节来临前,正好遇到个大晴天,春苗把几个大箱子里的旧物一股脑翻出来,该晒的晒,该扔的扔,满屋子都是灵香草的味道。
陆安然写完几个字停笔,轻吁一口气抬头,端起茶碗发现茶凉了,刚要开口喊春苗换一壶,发现春苗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不知和人说什么,压低了略显神秘。
院子里已经晒满了东西,春苗连那株矮冬青都没放过,上头落了好几张纸页,好似给它穿了纸冬衣。
陆安然笑笑,低头扫过,目光落在纸上,手指往上面两个字敲击一下,口中婉转轻音,低喃:“王都。”
刑场一案是‘投名状’的话,红姑家的试探就是对方给她的‘试金石’。
排除黑衣人报复后,事后陆安然很快联想到,要是她成功引起王都来人的注意,那么眼前这场戏就是对方特意安排给她的‘考场’。
陆安然的心顿时复杂起来,她和王都人之间的‘博弈’,红姑成了两者拉扯的牺牲品。
春苗已经笑嘻嘻的回来:“小姐你怎么站在那里发呆呀,你看老爷叫人送了不少好东西来。”手里满当当捧着一堆放下,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尤二婶子还说呢,如今我们小姐救人的事传出去,说小姐啊,是整个蒙都的格日勒!”
陆安然眼帘一动,眸中闪过一抹自嘲,什么光明,不过是怀揣着一己之私,然后最终留下一丝遗憾。
春苗没有注意陆安然情绪上的转变,把东西分门别类收拾好后,出来想到什么,凑过来眨眨眼:“小姐,过几天有热闹看。”
陆安然把冷茶杯递给春苗,不在意道:“你又打听什么了?”
春苗去换了一壶热水重新冲泡,又开了避风的一扇窗散散屋子里味道,刚才开箱子,全是箱子里防霉的灵香草味。
灵香草带了个香字,实际味道难以描述。
“嘿,二房啊,马上要添人口啦。”
一看春苗看好戏的脸,陆安然猜测:“柳姨娘有了?”这位姨娘年纪尚轻,是陆围三年前纳入府的,花旦出身,戏比人好。
春苗嘴角往右边一抿,眼睛压眯了一半,幸灾乐祸道:“小姐您这回可猜不着,是二老爷打算从外边领回来呢,他倒也不敢现在声张,左不过前日私下里跟咱们老爷先透个气,其他人连老夫人都还不知道呢。”
陆安然顿悟,这便是刚才春苗和尤二婶子在院门口神神叨叨好半天的收获,“左右不过纳一位姨娘罢了。”
“哪儿是一个人!”春苗声音高了半分,伸出两根手指头摇一摇,“买一送一,成双!”
陆安然这才出现一丝诧异,春苗得意道:“小姐你都不知道,那女子不是什么妙龄少女,也非年华正好,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孩子就比二小姐小了几个月呢。”
“二老爷不知道看上人什么了,见了几次面就念念不忘,非要把人领陆家,本是趁着二小姐入稷下宫的好事提出来,可又怕老夫人那边不赞同,就打算找我们老爷直接定下,到时候二夫人也没得闹了。”
“可奴婢觉得二老爷这事做的不地道,回头二夫人该怨的就是我们老爷了。”
“还有啊……”春苗最后冷嗤一声,“老爷叫管家和尤二婶子上过那家门,您猜怎么遭,啧啧啧,那家姑娘长的一分像她娘,七分随了二老爷!”
“分明就是养在外头的外室,往后见了那位,谁还不知道似的。”最后春苗总结一句:“大葱掐了头,装蒜!”
说了一阵,春苗继续去收拾房间,直到从陆安然床边的落地柜底层翻出一双鞋子,“呀,鞋头怎么开了?”
陆安然让春苗一惊一乍的,循着声音看过去,身形却一滞。
春苗手里的是一双虎头鞋,**的半个手掌大小,虎头虎脑绣的惟妙惟肖,萌趣可爱,充满童稚味。
陆安然走过去拿起虎头鞋,春苗像是做错事了,低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拿去补补。”
“不用了。”陆安然手指轻轻抚摸过鞋面,面色平缓,眸光深敛,藏着未诉的晦涩,“你先下去吧。”
这双鞋子是陆安然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既凝聚了深沉的母爱,也带给了陆安然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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