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怀璟起了个大早,先是去了趟四楼,看见门还锁着, 他便没敲门。
从西面的游园锻炼回来正好八点,他又去了趟四楼,见门还没开。
楼下, 简女士坐在石桌旁, 优哉游哉地仰着头看楼上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昨晚, 她可是将二人在楼梯里说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她家这个如此的深藏不露。
苦肉计用也就用了,竟然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真是活久见啊活久见!
见南怀璟从楼上下来, 简女士“嗳”了声。
南怀璟站在楼檐下, 没有过去。
简女士朝他勾了勾手指, 那架势,就跟大佬召唤小弟似的。
偏偏小弟不太听话。
简女士啧了声:“过来呀!”
南怀璟这才走过去,“什么事?”
简女士瞅着他那张面无表情冰山脸。
昨晚也不知是谁可怜兮兮地卖惨扮可怜, 也不知是谁低声下气求人原谅。
脸变的倒挺快。
简女士在心里撇嘴,她朝石凳抬了个下巴:“坐。”
南怀璟扭头朝楼上看了眼, 然后坐下。
简女士问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还挺会装。
简女士都懒得拆穿他:“我问你和鹿笙怎么样了。”
他言简意赅:“挺好的。”
挺好的?
昨晚她可是听见鹿笙说的那句“看你表现”了, 难不成两人在三楼有了质的发展?
简女士轻咳一声, 问的婉转:“这马上就过年了,我和你爸要不要准备点礼物?”
南怀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先不急。”主要是他还没真把人拿下。
简女士睨着他:“怎么着,我听你这话是要往后拖的意思?”
还往后拖呢,他恨不得直接提速。
可是没办法,这事还真不是急就能解决的。
看他不说话,简女士剜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跟电视上的多学点?”
南怀璟面露茫然。
简女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烛光晚餐,还有那什么壁咚之类的, 你都用上呀!”
南怀璟:“……”
简女士是面对着小楼坐着的,余光那么一瞄,她看见鹿笙站在了阳台上,她忙压低声音:“鹿笙起来了!”
南怀璟刚要扭头——
简女士一声令下:“别看!”
南怀璟动作顿住。
“该说的我可都跟你说了啊!”简女士压低声音:“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你给我支棱起来,再像以前那么含蓄,你这追妻路,有你追的!”
话落,简女士立马换了个笑脸往楼上看:“鹿笙起来啦!”
简女士刚刚冷着脸教训人的模样,鹿笙虽然站在四楼,可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她朝简女士笑了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简女士不是个会冷场的人,她站起来:“快下来吃早饭吧,怀璟也刚锻炼回来。”说着,她伸手揪了揪南怀璟的衣服。
听见上面传来了一声“好”,南怀璟从石凳上站起来,结果刚转身,就看见鹿笙转身回房间的背影。
简女士又给他重申一遍:“我跟你说的烛光晚餐,你记住没?”
南怀璟目光偏向一边:“我心里有数。”
其实昨晚他就准备今天带鹿笙出去吃饭了,不过不是烛光晚餐。
不是他古板,而是他觉得,吃烛光晚饭的那些地方,更适合他们确定了关系后再去。
十分钟后,鹿笙下了楼,简女士已经去盛饭了,不过南怀璟没进去,他就站在楼梯口那里,双手插袋,微微仰头看着她从楼上下来。
走到他面前,鹿笙问他:“刚刚简阿姨说你了吗?”
南怀璟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忙“嗯”了声:“她骂了我几句。”
他用的是“骂”。
不过他倒是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这在鹿笙看来,他是在故作轻松,鹿笙拉住他就要转身的胳膊:“与我有关吗?”
南怀璟低头看了眼她手,一个浅浅的笑之后,他伸手将她的手给握到手里:“没事——”
话没说话,鹿笙就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像刚刚那般担心的表情了,她凶巴巴睨了他一眼:“都说了不许动手动脚!”
南怀璟:“……”
真的,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女人变脸比翻书快。
饭桌上,南怀璟没提晚上想约她吃饭的事,眼看简女士朝他使了好几个颜色,南怀璟还是一言不发。
这种事,就算提,他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眼看饭都吃完了,简女士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南怀璟皱了皱眉。
简女士要被气死了,她的用心,她这个儿子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简女士就是想着有他们两个老的在,鹿笙就算想拒绝,大概也会顾着南怀璟的面子答应!
结果人家还不买账!
简女士剜了他一眼,可惜对面的人,连她半个眼神都不接。
饭后,鹿笙提出要洗碗,简女士没让:“你跟怀璟上楼去吧,这么好的天,出去溜达溜达也行!”就想问问,这世上还有她这么会推波助澜的母亲吗?
南怀璟跟在鹿笙身后上了楼。
到了三楼转角,南怀璟叫住她:“晚上有事吗?”
鹿笙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佯装随口:“你不是喜欢吃三文鱼吗,你要是晚上没事,我们晚上就去上次去的那家。”
他觉得鹿笙十有八九会答应,毕竟他是捡她喜好来的。
结果鹿笙却说:“晚上不行,单位晚上聚餐。”
这个突如其来的理由,出乎了南怀璟的意料。
他抬手勾了勾耳鬓:“哦,那、那下次。”
鹿笙朝他笑了笑:“那我先上去了。”
南怀璟看着她一步步上楼的背影,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了斜在楼梯上的一条人影。
是他的。
形单影只,有点可怜。
十一点的时候,鹿笙出了门,在楼下遇到刚补完课回来的南知礼。
“南叔叔。”
南知礼看了眼一楼半敞着的门,又看向她:“要出去啊?”
“嗯,”鹿笙淡淡一笑:“约了朋友。”
南知礼不像简女士,他不喜多问:“路上慢点。”
“嗯,南叔叔再见。”
南知礼前脚一进屋,就喊了声“老婆”。
简女士在厨房,抽油烟机开着,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南知礼推门进去:“老婆,鹿笙刚刚出去了。”早上吃完饭的时候,南知礼从简女士那听说了她的‘计划。’
简女士笑:“臭小子动作还挺快!”她以为会是晚上出去吃烛光晚餐呢!
南知礼眨了眨眼,补了一刀:“就她一个人……”
简女士手里的动作停住,嘴角的弧度也没了。
南怀璟已经在书房待了一个多小时了,不过看的不是说,而是电视剧。
客厅的电话响了一遍,他没听见。没一分钟,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
一接通,简女士就没好气:“鹿笙出去了你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
但他也不觉意外,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社交。
他“哦”了声:“怎么了?”
还怎么了?
简女士腮帮子都气鼓了:“你没约她?”
“约了。”
“晚上?”
南怀璟抬手捏了捏眉心,心底生出点烦躁:“你能不能别问了?我都说了我心里有数!”
南怀璟鲜少用这种很冲的语气跟她说话。
简女士的火气瞬间偃旗息鼓了:“我、我不就随口问问嘛!”
南怀璟叹了口气,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礼,他道了歉,然后语气放软:“以后我和鹿笙的事,你都别再问了,我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我很清楚。”
简女士一时无言,儿子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今天天气不错,临近过年,知南街上的银杏树已经挂了红色彩带,花箱里也换了黄艳艳的三色堇。
鹿笙中午约了白薇薇,就在知南街的一家中餐厅。
面前滚烫的柠檬水凉了温度,白薇薇才来。
“不好意思啊宝,路上堵车!”她人还没坐下,外套就先脱掉了。
鹿笙把菜单放到她面前:“我刚刚点了两个,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白薇薇没有去看菜单,“怎么啦,又在发愁要不要回去过年啊?”
一语说中她的心思,鹿笙笑了笑,没说话。
白薇薇叹气:“你也两年没回去了,不想你妈妈呀?”
想啊,当然想,可是她不想去那个家,不想看见那个人。
见她不说话,白薇薇猜到了:“阿姨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她垂着眉眼,轻“嗯”一声。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值班表还没有出来,还不确定回去的时间。”
白薇薇无奈地摇:“这个理由你都用了两年了吧?”
对啊,用了两年。
可她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不然今年我陪你一块回去吧!有我在,你也好有个挡箭牌。”
鹿笙沉默了一会儿:“我再想想吧。”
白薇薇突然倾了点身子,逗趣她:“不然让你家南教授陪你回去,有他在,正好给那个老东西一个下马威!”
鹿笙被她那句“老东西”逗笑了,不过笑归笑,她岔开话题:“今晚我们单位聚餐。”
白薇薇一听,立马来劲了:“那你正好把他带去啊!”
鹿笙皱了皱眉:“单位内部聚餐,我带他去,感觉不太好……”
白薇薇撇嘴:“你看你,就你家南教授那张脸,不带出去,你还准备藏家里啊!”
话说到这了,白薇薇突然表情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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