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西做好,阮柔看看身上的喜服,因着保管仔细,如今依旧是崭新的模样,只有她看过的文字显示出了不同。
“幸运+1”。
她还记得,这件衣服刚做出来的属性是“幸运+2”,可能她借这衣服做了好些东西,消磨了这份属性。
一开始她做三个荷包能出一个有属性的,到了后来,几乎十个里面才能出一个,等唯一的一点幸运完了,也不知做多少份才能出一个。
“唉。”原本她能凭借这门收益帮助宋元修好好读书考功名,如今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如此,已出的几件属性物件就得愈发珍惜,她将衣服脱下,决定以后做无用的东西就不穿这件衣服了。
其实除了在自己屋子里做做小东西,也没旁的用处,总不能平白无故穿喜服出去。
她再出去时,外面已经商量好了,厨房里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准备明天给宋元修准备的吃食。
一般宋元修去书院,七日书院半日放半天假,他会趁机回来看看家里,以及带下一个七日的粮食以及换洗衣物。
只是县试近在眼前,显然没那么多时间耽误,故而说定到时候家里给他送粮食和换洗衣物过去,不用他来回跑。
书院里学子的吃食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如宋元修这般,自己带粮食过去,带什么样的粮食就得吃什么样的,还有一种则是直接交钱,学院提供伙食,同样有固定的餐标,只是后者显然都是不缺钱的,常常出手很是大方。
晚饭的功夫,宋父宋母依旧笑个没停,就是宋婆子也开口让他好好读书,不必担心家里,宋元修一一应了。
看着桌旁围绕一圈的人,上至祖母爹娘,下至妻子兄嫂,下至一群侄子,他顿时充满了干劲。
阮柔原以为这就完了,却不料,等到晚饭结束各自散了,五房却陆续有人上门。
先是宋父宋母,惯常说了些鼓励的话语,最后硬是塞了二两的银子。
阮柔和宋元修自是连连推辞,说自己手中有钱,奈何没用,宋母振振有词道:“知道你们有钱,可读书费钱,多少都不够,元修你不必省着,该买的买,该用的用,咱家也不差这点儿。”
话说的大气,奈何荷包大气不起来,宋元修默默接下,将爹娘的心意记在心间。
宋父宋母前脚走,宋婆子后脚就跟了进来。
阮柔进门好些天,跟这位祖母还不甚熟悉,宋元修却是极其熟悉的,亲热的唤过祖母,瞧模样比宋父宋母还要亲近些。
不出所料,宋婆子同样是来送钱的,出手甚为阔绰,给了一枚十两的银锭。
老人存点钱不容易,两人哪里敢接,又是一番推拒。
宋婆子就幽幽看着他们,“怎么,你爹娘的能拿,我这个祖母的就不能拿了。”
这话说的两人都不自在起来,好像他们厚此薄彼了一般,可明明他们是好意。
宋婆子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就拿着吧,正是用钱的时候。这钱都是你爹和几个叔伯孝敬的,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处,先紧着你也没什么。你若是考中了,多多帮衬你几个叔伯和兄弟,也就够了。”
宋婆子主要为着送银子,话说完就要走。
等人走后,属于五房的小屋子终于迎来安静。
看着手中十二两银子,阮柔忍不住感慨,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宋家随随便便就拿出了十二两,还不算赶考预留的十五两,搁在村中其他人家,十两都不一定掏得出来。
不过,也能想得通,宋家人丁兴茂,田地里的活自家人干完,农忙还能出去给别人帮忙挣点银钱,非农忙时节也不闲着,四处找活干。
可以说,是大家的勤劳肯干造就了宋家,也造就了读书进考的宋元修。
瞧着对方愣愣的模样,阮柔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元修,想什么呢。”
宋元修回神,只目光依旧有些呆,“祖母和爹娘都抱了这么大希望,我想,如果考不中,他们一定会很失望。”
阮柔恍然,想来是给的压力太大了,不拘是书院,还是宋家人,都很希望宋元修能一举得中。
虽然她也希望,可到底不是能强求的,遂安慰道:“科举本就说不定的事,第一次能考中的才多少,你还年轻,去涨个经验,以后还有机会的。”
“家里压力很大。”宋元修低低回了句。
其实这份压力很久就有了,他这两年虽然省了束脩的钱,可笔墨纸砚样样少不了,偶尔去镇上也有得有应酬,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却见不得回报,谁都得着急。
只是以前,周围都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人,他无处诉说这份心事,只得努力努力再努力,方才对得起这份回报。如今,有了妻子,虽然两人成婚没多久,可天然的,就有了一层亲近感,很多话当着别人面说不出口的,对着妻子也能诉说几分,幸运的是,对方也能体谅他。
“家里希望你考中才是正常的,但凡家里有读书人的,肯定都这么想。”阮柔诚恳道,随即话风一转,“可这不代表,你若是没考中就有错了。”
宋元修登时抬头看她,眼睛亮闪闪,不见方才的失落。
“做生意还有赚有亏的,若是谁家供个读书人都能考中秀才、举人、当大官,那这大官不得满街跑啊。”
宋元修成功被逗笑了。
阮柔见状也笑弯了眉眼,“这就对了,你不要收那么紧,该学的学,该休息的休息,才能更好去参加考试,否则,还没上考场就病倒了,那才叫亏得慌呢。”
宋元修点头,“我知道了,只是,该努力的还得努力。”
“那当然,”阮柔取出自己今日买的蜡烛,“正好,你明日带几支去学院,想来够你看到县试了。”
宋元修失笑,同时心中微暖。
以前他有了银子也只会买些读书有关的,至于自己和其他东西,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全靠宋母处处料理妥当,如今么,有个妻子确实很不错的样子。
他有心叮嘱几句,“家中几个嫂子都不是难缠的,你平日里干活不要偷懒,就不会有问题。只大嫂看公中钱财看得比较严,二嫂则是看自己小家比较严,你稍注意些就是。”
阮柔饶有兴味的听着,原以为是个书呆子,没想到还有几分观察力。
“三嫂娘家条件不好,平常对上大嫂二嫂有些气虚,尽量不要在她面前提嫁妆之类的。”
阮柔无奈摊手,“总不会比我嫁妆还差了吧。”
宋元修摇头,细细为她解释,“不一样的,明面上你的聘礼只有二百文,便是什么都不带来,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可三嫂当初是照着五两银子的嫁妆给的,娘当时只有一个要求,价值一两的银簪子起码要带回来,结果,只带了一身衣服过来。”
阮柔了然,心道宋母果真是待她极好的了。
“不过三嫂干活勤快,娘对她很满意。”归根究底,嫁妆聘礼都不是姑娘家自己能做主的,三娘聘礼没能带回来,到底是亲家不对,没道理把气撒在儿媳妇身上。
“至于四嫂,”说到这里,他有些为难,似乎很难去形容。
阮柔补充了一句,“柔弱?”
“对,”宋元修还有些不好意思,“四嫂是隔壁村李家的姑娘,生来体弱,李家千娇百宠,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也是看咱们家条件不错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的。”
阮柔问道,“那她的嫁妆?”
“陪了一亩地。”
阮柔吃惊,乡下也有疼女儿的,给银子都不稀奇,可愿意给田地的,绝对世间少有。
“聘礼给了五两,李家又添了二三两,买下一亩地陪嫁。如今那亩地全由四哥自己种,得来的粮食全卖出去,是四房的私房。”
阮柔细细算了一笔账,一亩地种的好一年能产两百斤粮食,差不多值一两银子,这可就着实了不得了。
按她如今绣荷包算,一个去掉成本差不多赚两三文钱,得绣四百个荷包才有这么多钱,而实际上还有家里的活计,一个人压根绣不到这么多。
见她面上毫不遮掩的羡慕,宋元修补充了句,“不过四嫂每个月都得喝药,一亩地的收成,差不多全喝药了。”
身体不见有重疾,却常年体虚,显然是富贵病,只能精心养着。
如此,李家能看上宋家不奇怪,可宋母怎么看中这样的儿媳。
“四哥坚持要娶,娘耐不过。”似是看出她的疑虑,宋元修再次压低声音,“为此,四哥至今还在家中多干活呢,就是当时把娘气狠了。”
虽是小小农家,可里头的学问门道一样不少,阮柔一一记下,以后相处也得多注意。
她又有些忍不住好奇,“那你说,兄嫂会怎么看你我?”
宋元修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反而认真想了想,“我肯定是一个会花钱的读书人,至于你,应该是一个娘家靠不住,不过为人还不错的吧。”
阮柔顿时笑了,“你这是夸我呢。”
“嗯,”宋元修道,“你做的很好,我读书兄嫂们其实有些怨言,大多传不到我耳边,你却要多受点委屈,若是我这次能考中。”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若能考中自不必多说,若考不中,反显得这话滑稽。
“我下午给你赶了两双鞋垫和一双袜子,”阮柔没有再继续话题,将东西一起递过去,“你穿上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还来得及改。”
宋元修依言穿上,走上两步,道,“很好。”
“那行,你明日就穿新的去吧。”阮柔叮嘱。
宋元修道了声好,便转过头去继续收拾书本,明日去书院要带好些书,还有笔墨纸砚。
之后,屋内再未来人,两人也没有再说话,各自低头忙自己的事。
阮柔惦记的还是赚钱,即使宋元修四月考中童生,也还是缺钱,且宋家给的花起来到底不爽利,但凡多花在自己身上点儿就担心被别人说道,故而,还是花自己赚来的钱好。
可是,该如何赚钱呢,在阮家几个月她都没想明白,到了宋家依旧没办法。
制香明显行不通,即使不走经商的路子,匠人身份也不好听,宋家肯定不能答应。
女子能做的活无非这么几样,最后也就想出来一个女红。
阮柔如今针黹女红的手艺是不错,可真显露出来那也得露馅,故而需另辟蹊径。
她得了系统的所谓属性加成,自然要好好用上,成功的几率不高,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不会太过引人怀疑。
想来想去,阮柔决定以后专做屏风,且先单做求子和贺寿两种,无它,这两样都是当下最受欢迎的屏风,且不论是求子、还是求健康长寿,多少都信几分冥冥之中,如此才有利于她浑水摸鱼。
有了主意,这一晚,两人皆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宋元修要去书院,且还带着一堆东西,自己显然是搬不动的,只能有宋大哥帮忙一起送人。
阮柔惦记着昨天的主意,又去镇上绣坊买了些布料和各色针线,当天就在院子里绣了起来。
她表现出来的手艺并不十分好,相反,看起来有点普通,总之只能说过得去。
她第一幅绣的是松鹤延年图,松鹤一起入画,意为长久,象征着健康长寿,阮柔只希望,这神奇的属性能再显现一次,能不能打开市场就看它了。
正月十五一过,地里的活计就要开始动起来,宋家的男人们纷纷下地,女眷们也没闲着。
开春捉家禽,宋大嫂领头,去村中一户人家买了两只猪崽、三十只鸡崽。
鸡不好养,三十只能活二十就不错宋家人口多,一年下来走亲访礼,二十只鸡勉强够用,若死的多,还得再去买。
鸡和猪崽交由家里的孩子喂食,大人们继续忙着开垦后院的菜地。
也不知是见她瘦小的缘故,宋母并不安排她做重活累活,这点其他人倒也能理解,当然,做饭、洗衣、扫地,其他活阮柔一样没少干。
在阮家挨饿受冻,即使她躲懒不干活,依旧瘦巴巴的,来到宋家一段时间,不缺吃不缺喝,肉眼可见她的身量长高了一截阮柔又是高兴又是着急。
高兴是还能长,不至于当个小矮子,急则是急衣服,眼看原先的旧衣服显小一圈,马上穿不下了,她又不好直接用宋母给的钱买衣服,如此宋家其他人不都知道宋母给钱了嘛,没得让宋母里外不是人。
紧赶慢赶,在正月三十,阮柔终于将屏风赶出来。
幸运的是,屏风完工后果真多了一个“健康+2”的标识。
这期间,宋家已经往镇上送过一回粮食,得知宋元修一切皆好。
几个赶考的约好二月初三一起出发去镇上,书院便给甲班的学子放假,回来修整几日。
阮柔早早出门将屏风送去镇上卖了,得了二百文,还不刨除原先的材料钱。
除去屏风,她还赶制了一双新布鞋,同样是为着宋元修准备的,鞋子几经拆卸,方才得了一个保暖的效果,阮柔自己试穿了发现竟是暖和全身的,与先前她来宋家煮的第一碗粥效果类似,只是更持久了些。
虽近二月,可有时候春分刮起来亦是格外的寒冷,想来,有了这一双鞋,宋元修不至于再着凉。
一切妥当,她在镇上吃了碗面,才慢悠悠去牛车处等待。
下午的牛车不是先前那位孙大叔,而是距离更远的蒙山村,来往镇上正好经过吴山村,只是并不是天天都有,而是隔上五日才来回一趟。
刚刚申时,远远就瞧见了宋元修的身影。
“二娘,你怎么在这儿。”显然没得到消息的宋元修很是吃惊。
“我来卖女红,顺便买点儿东西。”她扬了扬手中篮子,里面是一套全新的布料。
她依旧没舍得给自己买衣服,只想着下次再来镇上,就一定得买了,冬日穿的衣服多还不显眼,等换了春衫,露在人前才尴尬。
事实上,宋母早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理由专为一个儿媳添置新衣,可若家中四个儿媳都来一身,花费未免太大,且小辈做了,长辈要不要做,都是问题,遂只当做没看见。
两人一道回去,阮柔叽叽喳喳说着些家里的事,什么猪仔很能吃,鸡活了二十多只大家都很高兴之类的闲话,又有意无意提及了地理的粮食种下,也不知来年能收获多少斤粮食,又要交多少田税。
本以为宋元修不怎么知情,却见其异常兴奋,“甲班学的果然很不一样,上次夫子问我没能答出来,后来我问过大哥,才知道平均一亩地产一百五到两百斤粮食,田税三成,大概能留下不到一百来斤。我才知道,种地那么辛苦,收成却那么低,难怪要将农排在第二位。”
这便说的是士农工商四民,虽则都是良民,可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没了商人和匠人还能活,可没了粮食,却多的是饿殍,轻则民不聊生,重则危害社稷,故而才有此排次。
见此,阮柔心道书院果然还是有点东西的,遂悄悄歇了指点的心思。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60541/60541557/6291252.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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