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母亲把许久未见的亲儿子放开, 那少年这才抬头,对赵仲湜拜见道:“士街见过爹爹!”
老赵淡淡的应了一声,现出满意之色。
种氏这才将这小孩从他爹身后拉出来:“士街, 来, 这是你弟弟虎头, 你上一次见他, 他才刚刚出生呢。”
赵士街定睛一看, 见那小孩正瞪着两个姐姐, 一脸我生气的表情,那漆黑的眼珠和软嫩的脸蛋——他见过的小孩不少算, 但这个弟弟长得也太可爱!
于是他长臂一展,一把将小孩抱起,就是一个举高高:“虎头,快叫哥哥!”
赵士程忍不住磨牙,哼了一声, 算了,他不生气,这些人就是这么幼稚, 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但他知道,如果不叫,这些大人还有的是法子逗他,于是立刻认输道:“哥哥, 放我下来,我怕高。”
赵士街瞬间心虚,小心地把乖巧的弟弟放下来, 道了声歉, 心说弟弟似乎有些胆小, 应是见得兄弟少了回头当多带他出去玩玩才是。
一行人略微寒暄一下,便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在拥挤的人流中,向汴京的济阴郡王府行走去。
赵仲湜的父亲尚在,一家人还没有分家,而他的父亲济阴郡王赵宗辅,一共生了十八个儿子,济阴郡王府很大,占了半条街,但并不是在内城,而是在外城——对宗室来说,内城太拥挤,就算是近亲宗室也分不了多大的宅子,不如外城舒服。
进了那雕梁画栋的大院子,赵士程没觉得这宅子有多好,那些小院修得太密集了,而他们入住的院子,只有七个房间,相对于老赵的随从家眷,实在是有点小了。
“这也没有办法,”赵士街安慰弟弟,“爷爷一共生了连父亲在内的十八儿子,而这十八儿子,每个人又生了十多个儿女,再大的院子,这么来上几辈,也会不够住的。”
赵士程不由得咂舌:“那爷爷岂不是有两百多个子孙了,这么兴旺的吗?”
赵士街被弟弟的小表情萌到,伸手就摸了摸他脑袋:“这算什么,如果曾爷爷还在,加上他的二十二个儿子和子孙们,能有一千多人呢,这还是没算女眷呢。”
赵士程轻嘶了一声,他们这一千多人就全是近宗,个个都是五岁封官,十五升职……若不是靖康之辱收刮一波,要直接到南宋末年,怕不是要像明朝那些猪一样,二十几万人把国家财政吃空?
赵仲湜也顺手摸了一把小儿子脑袋,补充道:“不错,若非如此,仁宗又如何会过继咱们这一脉。”
不就是看他们这一支的好生养么。
但人多并不全是好事,想到当年在诸子之中受的排挤,赵仲湜兴致更低,他对这里并不喜欢,成年之后,就早早搬出去,不过如今刚刚回城,还要是住上几日,才显得有孝心。
想到这,老赵还笑了笑:“你娘在城里有个大宅子,等见过爷爷,咱们让人去那住些日子吧。”
说完,他把注意力转到许久未见的五子身上。
两个许久没见过的父子显然有些生疏,好在种氏的慈母心缓和了这点尴尬,父亲考教起儿子的学问,儿子的对答如流让他很是满意。
赵士程有些无聊,本想出去溜达溜达,却忍不住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颊,还是止住了脚步,找个角落,想自己的事情。
然后眼角一撇,却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正有些不安地站在一边,和那两个庶姐在角落里带着期盼地畏惧地看着那一家三口闲话家常。
赵士程已经在路上知道,这几个都是庶出,是老赵偶尔出差回汴京城时与妾室留下的孩子,因为老赵花钱无度,家里多是种氏打理,所以这些孩子都会畏惧母亲,怕惹了种氏厌烦。
赵士程不喜欢这种地方,封建气息简直压得他胸口痛。
好在他还是个孩子,不用管什么人际交往,这济阴郡王府的亲戚们,没人会让他认完。
不得不说,年纪小还是有些好处的。
……
次日,一番梳洗后,赵仲湜带着儿子妻子前去拜见父母,赵士程也顺便见识了一番什么叫作“儿孙满堂”,那么大一个房间,都坐不下了,那位郡王爷爷已经是老眼昏花,看他们一眼,便留下了儿子,让媳妇孙儿各自退去,说是有事相商。
赵士程颇有一种从城里下乡后,手机没信号的难受,这个宅子就像个囚笼一样,便是一个小仆人,也是礼仪完备,那些姑娘们更是连步伐长短都像是被尺子量过,抬头低头时,都上步摇都能文丝不动地那种完美无缺。
不过,私下里,这些姑娘还能露出一些属于年龄的天真无邪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庶姐堂姐们都喜欢拿吃的逗他,惹得他不得不看到人就跑,因为一旦接了她们的吃食,她一个个就会上手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尼玛哪是他们说的姐弟和睦,明明就是把他当成一个狗狗在逗!
唉,要是小舅舅在就好了,爪子都给他们打肿……咦?
赵士程轻哼一声,转身去找了自己的五哥。
那位才认识一天的嫡兄赵士街。
赵士街已经十五岁,即将被任命为六品团练使,但这要他通过宗学的召试才行,所以,少年一有空就在认真读书——虽然召试只是走过过场,对成绩要求不高,可是也不能太过难看。
看到幼弟主动来找他,赵士街露出一丝喜色:“虎头你来了,让兄长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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