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遥远的上古时代。
能够通过焚香祷告询问上天父母/孩子究竟是不是亲生, 有无血缘方面的关系,后天道崩坏的彻底,这个最为便宜好用的法子就没了。
太古界也有许多其它验证血脉的方法。
一些灵果、一些丹丸, 甚至也有许多功法能够做到,只是这种东西的用处太过小众单一, 哪里有人会常备着。
文翰道人一时间,实在拿不出。
“你一点证据都没有!”想到幼时的那些遭遇, 方有仪悲从心来,“我和你长得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如果我们真是亲生的又怎会如此?”
“从小……从小就有人时常认错我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有人说我一定是你捡来的——”
若只有一两个人这般说也就罢了。
她从小就心大, 还不至于将旁人的一两句闲话放在心上,但偏偏每跟着父亲每抵达一个陌生的地方, 就会有不少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不是猜叔侄, 就是猜师徒的。
导致方有仪在幼时,时常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亲生的。
那时年幼,身边唯一能够依靠的对象只有父亲, 她不敢开口问,生怕自己万一真不是亲生的, 父亲发现她得知真相后会选择丢弃她。
总而言之, 那段灰暗的记忆,在方有仪幼时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后来渐渐长大了, 就将这段记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但伤口只是深藏起来并没有消失, 在听到他们提及自己不是亲生的时, 她反应才会这般大。
看到哭到五官变形的女儿。
文翰道人有些不知所措, 想训斥她好好的哭什么。
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里面疼的厉害,妻子去世的早,这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亲女儿诶!
听完她对长相上的控诉,文翰道人灵光一闪,想到个能够证明他们亲缘关系的方法,“先补补水在哭。”
他亲手倒了一杯灵茶怼到女儿手中。
趁着她安静喝茶的间隙,他清清嗓子,“谁说我们长得不像,我们长得可是像的很。”
方有仪:“……”
抬眸瞥了眼铁塔似的父亲。
她抽抽鼻子,哽咽道:“就算是为了安慰我,那也撒个有可信度的谎啊,你这话说的瞎子都不信。”
“你父亲我只是年纪大了,才长得和你不太相像。”文翰道人解释起,“年轻的时候,我们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方有仪:“当真?”
“当真!我这儿还有画像呢,你等等。”
说着。
文翰道人转身走上楼梯,在楼上翻找起来,不多时就带着一卷纸张已经泛黄的画卷下来,外层沾着一层薄尘,边角上还有虫子蛀坏的地方。
显然这卷画卷已有不少年月了。
方有仪接过画卷,抬眸看了眼父亲,旋即解开扎带展开手中的画卷。
泛黄褪色的纸张上。
一位眉目如画,意气飞扬的白面书生,跃然纸上。
还真别说,这画中书生的眉眼和她真有五六分相似,方有仪不可置信地抬手掩住张大的嘴,“父亲,这画中当真是年轻时候的您?”
文翰道人颔首,“自然。”
忆往昔,他也曾是位皎如玉树临风前的少年郎呐。(注1)
方有仪看看画像,又望望面前的父亲,“那您现在怎么会……”
这相貌已经不是发生了变化,是发生了变异吧!
文翰道人仔细解释起,“咱们方家人世代相传的发育迟缓,那时吾尚且年少模样还没定型,你阿爷还有你姑奶都是这般。”
方有仪握着画卷
的手在颤抖,“世代相传的发育迟缓?”
文翰道人摸摸嘴角的小胡须,“是也,——现在信了我们是亲生的吧。”
方有仪有些失魂落魄,“……信了。”
亲生的。
哈哈哈是亲生的。
心里那块溃烂发臭的陈年旧伤可算是剜走了,一身轻松呢,哈哈。
文翰道人:“真信了?”
方有仪:“信了。”
文翰道人更疑惑了,“那你眼泪怎地流的愈加凶了?”
方有仪使劲抽抽鼻子,凝望着虎背熊腰、肩能抗马的父亲,又想想他方才那句“没定型”和“世代相传的发育迟缓”,她实在难以控制住激动的情绪。
“哇”地嚎出声来,哭的老惨了。
看着跟小瀑布似的飞流直下的眼泪,文翰道人脑瓜疼的厉害,也不知宝贝女儿今个是吃错了什么药,纠结这些怪怪奇奇的问题,还哭成了悬河泻水。
“有仪,快别哭了!”
他焦急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好好的咱哭什么?”
方有仪抹着眼泪,“呜呜,我就是心里难过。”
文翰道人:“难过什么你倒是说呀?”
方有仪咧着嘴,带着哭腔嚎道:“说什么啊,不会明白的,父亲你永远不会理解的!”
“好好好,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文翰道人急得直搓手,“只是你今日好端端的,怎会忽然怀疑不是我亲生的?是不是又有混账在你跟前说闲话了?”
“是小羡——”忽然想到父亲不喜自己和男子走得太近,方有仪及时刹住车,“是帝子羡给我出了十道题,我一道都没答对。”
“什么题?”
文翰道人震惊了,“你竟然一道都没答对?”
他这姑娘虽说随了她娘亲,脑袋瓜不太灵活。
但有句话叫笨鸟先飞,在他日以继夜的一对一教导下也成了文始城远近闻名的小天才,再如何难办的题目,也不至于一道都答不对吧?
方有仪:“他说那是亲子血缘关系鉴定题。”
文翰道人:“???”
还有能够鉴定这个的考题?
他大惑不解,正想问问是哪位高人出的题目,忽然反应过来女儿方才提到的名字——
帝子羡!
又是这个挨千刀的皮上天!!
也不知他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就可劲地祸害他?!
看着哭哭啼啼的乖女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文翰道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顾方有仪的阻拦,他怒而挥袖离开了文始书院。
连夜赶去了金章楼。
决定找那个浪荡皇子,好好算算这笔账。
文翰道人和金章楼的老板关系很好,是相交数百年的知己,还曾经帮他的金章楼提过字,现在楼外挂着的那块匾额,上面的“金章楼”三字就是他曾经亲笔书写下的。
只是张张嘴,就知道了那两位天玺帝子的住处。
看到怒气冲冲,不顾阻拦推门而入的文翰道人时。
辛夷正呆在帝子琼的房间,和他分享外面听到的小八卦。
听到“哐当”一声的撞门声,她暮然回首,见来者不善的是面色黑沉的文翰道人,她反射性躲在帝子琼身后。
像是护崽的母鸡,帝子琼下意识张开手臂将小皇弟护在身后,“羡儿,你又做了什么?”
辛夷紧攥起他的衣摆,“没有啊,我最近很乖的!”
帝子琼:“那你躲什么?”
辛夷:“文翰道人明显是过来找麻烦的,又不可能是找你麻烦,那就只剩下我了。”
“帝子殿下请你让开!”文翰道人围绕着帝子琼转圈圈,企图
绕到他的背后,“我有些话想和你弟弟聊聊。”
“他还只是个孩子,如果做错了什么事,请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帝子琼张开手臂不断变换着角度,和文翰道人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文翰道人忍无可忍,“你家孩子八尺高的大个?”
“不是身高八尺。”辛夷从帝子琼背后探出小脑袋,蹦哒着脱掉自己的增高高高高鞋,强调起,“是不到六尺。”
帝子琼震惊了,“你不是说自己身高八尺?”
“加上鞋子和头发再四舍五入一下,就差不多了。”辛夷理所当然道,“你们应该能够理解吧,男子的身高总是充满着不确定性。”
文翰道人:“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有多高,你为何要同我女儿胡说八道?”
辛夷:“我胡说八道什么了?”
文翰道人:“你为何要同我女儿说,她不是我亲生的?”
辛夷:“她是吗?”
文翰道人:“当然是!”
辛夷:“真的?”
文翰道人:“自然是真的!”
辛夷脱口而出,“我不信。”
文翰道人:“!!!”
他捂起胸口,气到心里一梗。
帝子琼侧过脑袋,低声嗔怪道:“好端端的,你掺和进别人家的家事做甚?”
辛夷:“因为我实在闲着无聊想找找乐子?”
她如此努力的营造纨绔帝子的人设,还不就是为了合理化自己为了完成任务,而做出的荒唐不经的行为。
而辛夷也确实做到了。
听到这个十分荒唐的理由,除她之外的在场另外两个大活人全都信了。
一个在好声好气的道歉,另一个直接气到倒仰。
收拾烂摊子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帝子琼再三表示定会好好惩治这个皮上天的皇弟一番,日后亲自带他登门致歉。
就他这个护犊子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的,文翰道人可不信帝子琼真的能狠下心,自己又是个长辈,确实不好对一个小辈喊打喊杀的。
但他又实在不愿这般轻轻放过……
情况有些僵持,文翰道人挥袖在房间暴走几圈,忽而灵光一闪想到个好办法。
他转过身,直勾勾望向帝子琼身后,“你叫什么?”
&nbs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