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大早,许小妹跟家国因为还需要上班,一大早就出门了。
至于其它人,也没什么机会睡懒觉,因为天还没亮的时候,许父跟许母就在院子里忙活开了。
动静不算很小,除了壮壮这个睡起觉来天塌下来都不会醒的娃,其它人全都听到了。
他俩不是忙别的,而是在磨豆浆。
前面饭馆从今天开始休息了,自然磨豆浆做豆花的活儿也停下来了。
许家人早上喝惯了豆浆,吃惯了豆花,突然间没有了,老俩口怕家里人会不习惯。
好在自家还有个小石磨,老俩口好不容易从厨房的杂物间里找到了它。
因为太久没有用过了,两人熟悉了好一会儿才得以重新上手。
期间老俩口的斗嘴声在寂静的清晨是清晰可闻。
喧闹过后,许大茂他们又闭上眼小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两人赶紧起床。
然后就发现,家里面所有人,除了最小的壮壮,其他人全都起来了。
今天还是有不少的活儿的。
比如像什么贴春联、福字、窗花这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这么大一个院子呢,有那么多的门跟窗户。
然后还要对院子做最后的清扫。
这些都需要在上午完成。
吃过中饭,就只有一件活儿要忙,那就是忙吃的。
蒸馒头,包水饺,准备年夜饭,哪儿哪儿都是活儿。
前一天晚上许母就分派好任务了,像贴春联这些,就交给了许大茂夫妻俩。
至于小张,也不会让他闲着,他则要领着几个孩子清扫一下院子,顺带还要把东侧的小巷清扫一下。
然后还有许家小院门口的胡同那一段。
同时,还要把饭店门口中的红灯笼拿下来擦一擦。
还要把里面的灯泡换上新的,原先的那两只有点老化了,有时亮,有时又不亮的。
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碗交给了许母清洗,所有人都开始忙起来了。
浆糊是许母在煮早饭时就熬好了的,现在还冒着热气呢。
这次的春联可不是出自三大爷阎埠贵的手笔了,而是家国从单位带回来的。
他们单位有位领导,毛笔字写得非常好,还特别热衷于给属下们写春联,如果谁不请他写,他还不高兴。
家国作为一名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当然要“随波逐流”了。
许大茂把春联展开一看,小小吃了一惊。
字确实是不错,他自己虽然不太会写,可字的好坏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比之前三大爷写的那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这回写春联没请三大爷代笔,听父亲说,虽然他已经跟三大爷解释过原因,可那老爷子还是把不高兴放在脸上。
到家后,许母就数落许父,
“那个阎老西,你理他做什么?咱家又不欠他的,之前年年请他写,像润笔费还有花生瓜子之类的可没少给,写的字不也就那样!
咱家都搬出那个院子好几年了,请他写是人情,不请他是道理,哪有他这样的,只是没给他赚钱的机会,就甩脸子!”
许父也觉得三大爷这人有点那个了,他都解释了好几遍了,家国单位领导就爱好给下属写春联,这孩子今年刚上班,当然不能得罪领导了。
只是,他还想着,以后要经常一起下棋的,以前一直找人家写,今年又突然不找了,总得跟人打个招呼不是?可没想到,热脸贴了人家一个冷屁股。
这个老阎,叫他阎老西可真不为过。
当然了,这事儿只是一个小插曲。
家国这小子挺细心,向领导求字的时候一下子求了两份。
一份是贴到前院大门的,那可是门面,可不能含糊。
另一份就是贴到后院的堂屋的,这可是整个后院的正屋,也是必须要贴的。
许大茂跟娄晓娥两人分工合作,一人负责刷浆糊跟看高低,另一人负责贴。
把春联贴好后,两人站在门前仔细端祥了一番。
“这字还真的挺不错的,对了,家国不会就这么空手跟人领导求的字吧?”
许大茂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娄晓娥白他一眼,
“在你心里,咱儿子有那么傻吗?不过话说回来,人家领导清廉,跟空手也差不了多少了。不像那个三大爷,请他写个春联还收什么润笔费,家国就提了一网兜大苹果过去,听他说领导还挺喜欢的。
他们同事也都差不多,有些是带的家里人做的点心,有些是带的炒货,总之都是些不值钱的年货。”
“嗯,真的是很清廉啊!不过三大爷你也不用喷他,他就是那样一人,拿钱写字,跟上班赚钱是一个道理,只是他做得有点恶心人罢了。”
许大茂感叹了一回,顺便给三大爷说了一句“公道话”,然后又突发奇想,
“我看这字还真的不错,你说,要是我让家国再跟他领导求一副字,挂在咱家正堂里,能不能行?”
“这,我还真不好说,要不等咱儿子回家来你自己问他吧?”
娄晓娥心说,这人也真是够贪的,求了两副春联还不够,还要再求副字。
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保不齐人家领导见自家这么欣赏他的字,反而会对家国印象深刻也有可能。
春联贴完了,可活儿还没完呢。
还有一大叠福字年画还有窗花在等着他们呢。
至于其它的门上,就随意贴上年画跟福字,没有什么规律,就图个好看。
福字跟年画是许父从街上买回来的,福字数量尤其多。
就连院子里养着锦鲤的那只大水缸外面,也被他们贴了一张。
别说,远远看上去,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看着就特别的喜庆。
最后剩下的就是窗花了,这玩意是个细致活儿。
这些可不是买的,而是许母跟她那些老姐妹凑到一起时,一剪刀一剪刀给剪出来的。
八四年是鼠年,所以剪纸中有很大部分是以可爱的小老鼠为主角的。
这些人的手艺可真好,连胡须都是根根分明。
许大茂只是展开一张看了下,就又放下了。
这活儿他可干不了。
”安安,你来!”
于是他喊住不远处正拿着扫把扫院子的女儿。
“爸,做什么呀?我那地还没扫完呢!”
家安拖着扫把跑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闺女,跟你商量个事儿,咱俩的活儿换一下好吗?”
许大茂嘴上是商量的语气,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这样的。
他一把抢过家安手里的扫把,接着就把那一叠剪纸窗花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女儿的手中。
等家安反应过来,她手里的扫把已经变成了剪纸。
“合着我爸这是先斩后奏?”
她愣愣地看着许大茂卖力扫院子的背影,然后才转过头来问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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