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梦瑶红着眼眶从后方出来,江意目光才从前方移开,顺势抽出餐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念念不舍?”
“你就当是吧!”梦瑶接过纸巾,不想开口解释。
傅奚亭的关注点跟江意有所不同,他的目光落在了温子期的手背上,即便满手的鲜血被洗干净了,可也隐隐约约能看见上面新鲜的痕迹。
他素来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面对温子期受伤的手背,男人仅是勾了勾唇。
这诡异而又正常的气氛让人浮想联翩。
这四人坐在一起,无论是谁都可以单独拎出来写出一本百万字的小说出来。
司柏婚礼现场注定不平凡。
“换婚纱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了声,坐在席面上的人纷纷将目光落到张乐身上。
她越是如此,也是多此一举。
江意目光缓缓移过去时,只听有人道:“据说,她刚刚的那件婚纱梦瑶也试过。”
“不会是闹起来了吧!”
“何必呢?”
“什么何必?”
“天底下这么多男人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去找一个心里面住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呢?”
“天底下的男人确实是不少,但是像司柏这样有钱又无后顾之忧的男人可不多,你以为张乐是傻子?”
司仪在台上说着话,台下的人也纷纷附和着。
只是好话跟坏话不能一概而论。
前奏结束,司仪邀请父亲牵着女儿的手上台。
司柏站在舞台尽头,看着张市牵着张乐的手一步步地朝着自己前进。
偌大的宴会厅,可容纳千余人。
婚礼现场的布置更是造价不菲,这样一个本该被世人祝福的日子,今日却成了笑话。
司柏从司仪口中接过话筒,清冷的嗓音从嗓间流淌出来:“仪式开始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张市。”
张家父女前行的步伐就此顿住。
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司柏突然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舞台。
而张乐,脸上笑容更甚。
似是在期待什么惊喜。
一旁的司仪极其识相地拿过另外一只话筒递给张市。
“你问,”后者面容慈善,望着司柏的眼神中尽是怜爱。
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他对这个女婿是真欣赏。
自打张乐跟司柏有好消息传出来伊始,张市在首都的名声可谓是水涨船高。
商界的那些人见了他,谁不恭敬几分。
而今,又是女儿女婿的婚礼。
更是红光满面,喜悦之情隐藏不住。
“03年的今天,司家夫妻被逼跳楼一事,你清不清楚?”
轰隆,现场像是被雷劈过。
瞬间静默。
张乐明显看见自己亲爹脸上表情僵住了。
又将目光落到跟前的司柏身上。
她接过话筒,提醒司柏:“私底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再另外去说,今天不适合谈论这些。”
“是吗?”司柏冷笑了声。
“张小姐弄死前男友的事儿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
张乐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
“需要证据?”司柏问,然后打开了大屏幕:“我给你。”
屏幕里,是张乐在别人车子上动手脚的画面。
第二天,她的前男友就是开了这辆车出了车祸。
张乐看见视频时,脸色寡白。
司柏讥讽的嗓音正准备开口时,张市提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似是想护住张乐:“03年的事情太久远了,我记不太清,若是你想聊,等仪式结束了我们再聊。”
“记不清?”
“是吗?”
“那张市看看大屏幕。”
“我帮您好好回忆回忆。”
屏幕上,司柏的父母被绑在顶楼,站在她们跟前的,是张市。
即便十年过去了,容颜有了苍老的痕迹。
但依旧能看出是他。
视频中,众人的交谈声被抹去,只剩下肢体语言动作。
“司柏,你什么意思?”显然,张市慌了。
原以为过去了十年的事情不该被众人发现,没想到,今天却以这种赤裸裸的形式出现在眼前。
张市突然觉得,完了。
他的大好前程,他的美好家庭在今天全都成为了泡影。
他看着视频里,自己将那夫妻二人松绑,然后一前一后地推下楼,造成他们前后跳楼的假象。
现场宾客惊恐、震惊、却无一人敢言。
整个会场安静的只有司柏的质问声:“张市想起来了吗?”
“跳楼?”
“如果不是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我这辈子都会活在父母跳楼的恐慌当中。”
“张市,这就是你的大爱?这就是你为官之道的仁慈?你跟你的女儿还真是厉害啊!两个杀人犯,手中握着三条人命。”
“你的事业、前途,名誉,声望,都是从别人身上窃取来的吧?”
“一个杀人犯也配受世人敬仰?”司柏拿着话筒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们。
张家父女的腿就像是被焊在了地上,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鄙夷和死神的凝视。
张乐整个人都在颤抖。
恐惧感从四肢百骸中袭来。
司柏讥笑了声,伸手掐住张乐的脖子,将她一点点地提起来。
“司柏——,”张市喊了声。
司柏冷声发问:“慌了?你杀我父母的时候慌不慌?”
“一命抵两命,你不亏啊!”
“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
司柏冷笑着摇了摇头:“啧啧啧,这父女情深的模样真是令人感动呢!”
“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有孩子?天底下就你一个人为人父母了?你杀死别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他们有孩子吗?”
司柏面目狰狞,掐着脖子将张乐拉近自己跟前:“做我妻子?你也配?”
砰————张乐被甩到了舞台下。
舞台下方,傅奚亭跟江意等人被安排在了一号桌。
司柏将人甩下来时,恰好落在了她们桌旁,近乎是潜意识的,傅奚亭伸手护住了江意。
连带着坐在江意另一旁的温子期背脊都紧绷了几分,拉着梦瑶起来,挡在江意身前,而他则伸手扶住因为撞击而晃动的桌子,桌面上放着滚烫的茶水,宾客跟前的杯子上都倒满了茶水,若是桌子翻了————难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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