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道:“父皇,儿臣今早看到邸报,说是最近这几个月,各地匪患突然猖獗了很多。”
“没错。”
元熙帝说:“应当是因为荒季到了,山上的土匪也开始缺粮,所以他们就又开始大肆劫掠过路的旅客了。”
想到这里,元熙帝不禁皱起了眉头。
毕竟匪患一直都是历朝历代皇帝头疼的事情,到了他这儿也不例外。
因为土匪常年盘踞险地,易守难攻,而且他们对山林极其熟悉,一碰上官兵大规模围剿,就躲进山林之中,等到官兵走后,再出来作乱。
“父皇。”
敖锐泽提醒道:“但是今年冬春两季的匪患比以往这个时候都要严重。”
元熙帝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怎么说?”
敖锐泽:“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有人在背后捣鬼?
元熙帝的眉头瞬间就皱得更紧了:“难道又是那些前朝余孽?”
敖锐泽:“……”
前朝都已经亡了一百多年了,哪还有那么多的余孽。
他直接说道:“嫌疑最大的是两淮盐商。”
元熙帝当即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来一沓奏章,翻开一看,匪患最严重的地方,果然都是以往盐商运盐时常走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这些土匪几十年前就存在了,但是他们以往劫掠的都是一些路过的小商小贩和平头百姓,几乎没有对那些大盐商动过手。”
敖锐泽:“因此可以推断出这些土匪十有八九都跟那些盐商有勾结,甚至于有些土匪就是那些盐商蓄养的。”
至于他们原本的目的——勾结土匪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货物的平安,蓄养土匪则纯粹是为了断绝其他小商小贩贩盐的可能。
但是现在朝廷废除了食盐官营法,断了那些盐商的发财之路,他们当然不会甘心。
而他们想到的应对方法显然是驱使那些土匪,吓退那些小商小贩,到时候他们继续把持大扬的食盐销售渠道。
想清楚这些,元熙帝的脸瞬间就黑了:“奸商,一群无耻的奸商!”
敖锐泽当下说道:“所以儿臣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向您请命,带兵出京剿匪。”
“剿匪,你?”
元熙帝下意识道。
不是他质疑敖锐泽的能力,而是因为他记得,在此之前,安王连兵书都没有读过几本,更别说是带兵打仗了。
“父皇,成与不成,总得试一试,反正现在朝廷也不缺钱了。”
“最主要的是,要是能将那些土匪全都剿了,百姓也能真真正正地过上安生日子。”
说到这里,敖锐泽顿了顿:“为保万一,父皇可以派遣卫国公来协助儿臣。”
听见这话,元熙帝也不禁有些心动。
又一想起他刚刚接到的,贤妃出宫去找了敖锐泽的消息情——
不用猜也知道贤妃出宫找敖锐泽是为了什么。
他对贤妃也不免有些失望。
因为他原本还以为贤妃是个再合格不过的母亲。
现在看来,她心底的弯弯绕绕也多着呢。
只是没想到敖锐泽似乎并没有顺从贤妃的想法的意思,否则他也就不会想着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了。
虽然他也希望敖锐泽兄弟三人能兄友弟恭,但他还不至于去强求敖锐泽这个受害者去宽恕施害者。
所以既然敖锐泽想要暂时远离这片伤心地,出去散散心,那他自然不会拒绝。
短暂的沉默过后,元熙帝点了点头:“也好。”
也正因为如此,元熙帝原本也没指望敖锐泽真能做出点什么成绩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敖锐泽和夏景曜抵达边州之后,仅仅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率领着五军营左掖军一万人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大扬朝境内最大的,长期盘踞在通州、边州、朔州三州的一个土匪联盟丰山帮横扫一空,光是被他们当场斩杀的土匪就超过了四千之数。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容易就扫平了这个丰山帮。”
“这位安王爷有点厉害呀!”
战事结束之后,趁着打扫战场的功夫,一些将领忍不住围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可不是,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关门捉贼……三十六计都快被这位安王爷玩出花来了。”
“而且我敢说,他现在的武艺绝对在我们之上,你们刚才是没看见他一枪一个土匪,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样子。”
“别说了,刚才在战场上,要不是安王爷远远地投出一枪来,戳死了一个想要从背后偷袭我的土匪头子,恐怕我现在早就去阴曹地府见我们家祖宗去了。”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当时离着我可是足有三十米之远,而且他当时正骑在马上呢!”
“嘶,他不是才刚刚习武没几个月吗?”
“想我勤学苦练十几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到头来竟然还不如安王爷随随便便练了几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谁说不是呢!”
……
夏景曜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上,也不在刚才敖锐泽横枪立马的样子有多帅气上。
他只看着不远处正在一个大家小姐的‘伺候’下冲洗着身上的血渍的敖锐泽,冷哼出声。
呵,衣服都已经裹得那么严实了,还能招蜂引蝶,是他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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