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青铜峰平顶大冈后,魏颉和苍参这对游侠义士,皆骑乘各自的神俊坐骑肆意奔逃而行,于大山间穿行。
匆匆所赶之道路,正是青衫剑客苍参早就计划好了的那条,世人所不知的少咸山峡谷秘径。
远离了山冈上喊声冲天的兵卒追杀,魏苍二人以及被顺利营救下来的杨盖之和冷龙女,安全逃出生天,一路纵马疾行至了某处隐秘山谷。
穿梭过那条布满了丛生杂草,极其闭塞狭窄、阴暗潮湿,仅能容许一马通过的山间谷道,前方视野蓦地豁然开朗,四人两马,来到了峡谷纵深处,一座犹如世外桃源般的美好处所。
曲径通幽,终达深处,天光大现,是为重获新生。
魏颉举目四望,但见周围皆有高山环绕,小小的一个谷内“桃花源”,封闭至极,仅有那一条不为人知的出入口,若没有苍参在前头带路牵引,魏颉自觉就算是在山间苦苦找寻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够发现此等隐匿绝伦的“秘所”。
既然绝他无人能寻至此处,那么在此地躲避敌人抓捕,无疑是上佳的安全之选。
一入谷内,首先听闻到的,是稀里哗啦的瀑布声音,流水落砸声极大,远比魏颉这辈子听过的所有瀑布之声还要来得大,叫人十分震撼。
不由得好奇心起了,抬头遥望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马背上的魏颉在亲眼见识到那条瀑布的奇特形态之后,立时便吃了一惊,他行走江湖已有大半年光阴,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识了不少诡绝神妙的风光景致,但像此等惊世骇俗的奇观,却也当真是头一遭目睹。
只因那条自高处山崖滚滚落下来的瀑布,并非是在源源不断的流水,而是在“淌冰”!
最上方断崖位置的水流颇为正常和缓,但是当水快速落下至一定的方位后,竟不可思议的凝固聚结成了冰块,数不胜数的尖锐冰锥自高处飞湍直下,激烈无伦的砸在了河床底部,大珠小珠落玉盘,场面正如在下着磅礴“剑雨”一般,声势极其浩大,前所未闻,也前所未见。
“那,那是什么东西?!”
魏颉抻着脖子,举头望向那个能够让水流化为冰晶的关键转折点。
只见令水化冰之处有一个散发着荧荧光彩的神秘东西,因为有水流冲刷阻挡视线,故而看不清楚具体是何物。
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年轻剑修魏颉依然能感知得出来,那个发光物体所弥漫飘散而出的冰寒气息,几乎与昔日搁剑塔中那柄“霜寒天下”所发之玄寒真气一模一样,都是那么得极寒彻骨,让人稍微一靠近,就浑身生出强烈的阵阵凉意,如堕冰窖,牙关上下碰击。
骑在白马白义背上的青衫客苍参见其看得投入,哈哈一笑,出言解释道:“传闻此地曾有一位天庭剑道仙人来过,那位无上剑仙以手中的仙家神兵,对着那座巍峨瀑布劈出了一剑,一剑将瀑布截成两段,中间裂缝的位置由于残留了小部分冰寒剑气,于是便有了这般壮丽绝伦的场面,剑气沟壑上方,水流还是水流,而一旦经过了那部分剑气洗礼过后,水则不再是水,而变成了冰。”
魏颉听他如此说着,再加上瀑中刺骨寒气与青莲剑飘发出的气机像之极矣,心里便有九成笃定,苍参口中说的那位剑道仙人,应该就是剑圣嬴秋的大弟子,以黄鹤为坐骑的白袍仙人李太清,重合匹配度这等高,基本上是错不了的。
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魏颉虽心中笃定,对此倒也不方便再多说些什么,总不至于将自己与嬴秋三弟子之间的那份羁绊缘分和盘托出吧,与人偶尔分享经历固然可以,但那种涉及大道机缘之事,还是少说为妙,尽量能不透露就不透露。
于是红马背上的红绸年轻人仅是痴痴的抬头去望,望着那座不停下着飞剑状“冰雹”的巨型异样瀑布,啧啧称奇,由衷赞叹道:“仙家手笔,果然非同凡响,一剑之威,竟有如斯奇妙效果,真是令人心神往之啊!”
嘴上虽说着甚么“心神往之”,但其实曾经在落剑城搁剑塔当守将的那会儿时候,魏颉每日都无所事事、无聊至极,荒废大好青春来负责看守那柄寒冷刺骨,常人以手触之都要当场冻僵死亡的仙剑青莲,不止一次的心生愤怒,觉得实在是胸口意难平,又恨又气,也没少拿手指头死死戳着老天爷,咬牙切齿对那个青莲剑的主人李太清破口痛骂过,骂他多半是年纪太大,当了神仙也没用场,与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或是婴幼儿没什么区别,竟然连区区一把小破剑都拿不稳,好端端的任由其从天上落下了凡间,真是丢光了所谓“仙人”
。们的脸,趁早转世投胎,去当个“谪仙人”算了。
待与那座绝寒巨瀑离得近一点儿了,魏颉翻身跃下烈马赤骥的鞍背,然后将满身伤口,比野狗都体面不了多少的杨盖之和冷龙女两个人抱下了马背,苍参同样也跟着跃身下马。
令冷杨二人并肩而坐,魏颉盘腿坐在他们身后,两手紧贴这对广寒剑宫剑修情侣的后背,开始源源不断的为二者输送青云真气。
用那股堪称天地间疗愈伤口圣物的道门气机,为连日里饱受折磨苦打的冷龙女和杨盖之治疗身上的部分要紧伤口。
他们二人自从为了私奔,而主动逃离庇护所冷家剑宗后,就一直饱受着宗门的持续追杀,前段日子更是直接被二宫主冷婵发现了行踪,惨遭堵截在了某间小酒铺内,若非那位冷二宫主大发慈悲,宽容饶恕了这对小情侣的性命,他们现在想必早就已经携手在黄泉路上做夫妻了。
后来为了能更加远离天下第二大邪派剑宫所在的位置,杨盖之和冷龙女决定来到北方天烛国避难,即使这里的环境条件远比中原大地要恶劣许多,灵气单薄,物产稀少,完全不适合剑道修行,但这也无妨,不利修行便不利修行好了,只要不用再继续过那种东躲西-藏的委屈日子就行,二人别无他求。
来到异国他乡的天烛之后,作为中原武林人士的他们,心中自然也和魏颉一样,存了份多杀些狼蛮子来逞一口江湖意气的想法,结果事与愿违,还没能过上几天舒服日子,就很是悲催的在某片林子里遭遇了天大的祸事,恰逢当日出门打猎的天狼府持节令慕容击筑。
只因那会儿慕容长官所带的侍从极少,仅有两个亲生儿子左右陪伴,故而在杨盖之的眼中,堂堂天狼府持节令仿佛就成了可以轻松拿捏的“软柿子”,结果自然没有出任何意外,杨冷二人被慕容洱当场打昏过去,继而被囚禁在了碎肉城的死牢之中,天烛国可没有什么“秋后问斩”的讲究说法,一入囚牢,随时都会被拖出去斩首示众,杀鸡儆猴。
但由于慕容家族长公子慕容毅随意提出了一句话,说如果将中原剑客当成牲-口来践踏折辱,那岂不是等同是站在整座中原武林的头上面拉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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