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中情由,反而是拍卖盐引的事进行很顺利,第一批的长芦盐引基本都已由户部支出去。
涉及到夏盐的出产和运输,盐引这东西相当于期货的“凭证”。
以张延龄想来,让徽商中套是非常容易的,只要利用商人逐利的趋势便可,即便徽商购买盐引不多,以徽商过去几年所压的盐引数量,也足够让他们喝一壶。
这天他把查隋奇的事都整理完毕,最后一批东西也送到户部。
他亲自登门找了崔元,准备跟崔元再去一趟翰林院。
皇帝交待的差事暂时完成,总该想想收揽人才的问题,之前宴请众新科翰林出了状况,他还一直没来得及去跟这些人仔细说说,算是一种“赔罪”。
上次去翰林院,让翰林院的人不敢再小觑于他,有几人甚至有亲近之意,好好发展一番,不定能从大明朝的这些储相中发展出几个帮手,再合适不过。
“爵爷亲自驾临,真是蓬荜生辉。”
崔元听说张延龄来,主动迎到门口,行礼时还非常恭敬。
张延龄道:“办完手头上的差事,便想与崔兄你到处走走,最好是去翰苑走一趟,之前因为我的一点事引得一些不悦,此番去给诸位翰苑的学士赔罪。”
崔元点头道:“要得,让在下先把家中事交待一番,再与建昌伯同往。”
崔元好像有什么要紧事。
随后带张延龄到他的书房。
一个长公主的驸马,权力没多少,在朝中也没什么声望,家里能有点地位全是朱效茹的赐予,张延龄进到崔元的小书房内,便心生几分怜悯。
大男人尚公主吃软饭,这条路不好走。
“驸马在练习书法?”张延龄发现桌上摆着纸张,毛笔还蘸墨。
崔元正在收拾什么东西,还将一个书童叫过去做了交待,闻言回头笑道:“不是,在下不过是附庸风雅,在续诗罢了。”
“续诗?”
张延龄皱眉。
他就没听过有这种附庸风雅的方式。
你说自己在作诗还容易理解,续诗是个什么鬼?
崔元走过来,引张延龄到书桌前道:“却说之前有大才之士为吴中才子祝允明题写《竹生于石》,却是当日那位大才之士,还信口所道了半首诗,是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所涉及之意境,已超脱当世才学之冠。”
“以至于京师士子中,最近也在谈论这首诗,还有的人想将这首诗给补全,并以此来展现学问。”
“这不……舍内,长公主殿下,与德清长公主最近也在议论这首诗,让在下补全诗词,可在下的学问实在浅薄得很……”
“建昌伯才学广博,要不您给续上?”
张延龄终于知道崔元为什么不着急走,原来家里老婆和小姨子正在探讨续诗的事,让自诩有才学的崔元给续上。
姐姐在妹妹面前卖弄丈夫才学,结果崔元的学问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
张延龄没好气道:“那不是什么诗,不过是俗语,所谓续诗……呵呵,无用功而已。”
“啊?”
崔元惊讶道:“建昌伯,您怎知晓?”
张延龄笑而不答。
难道告诉崔元,这所谓的半首诗,也是他信手拈来?
解释不清楚的事,最好就别去解释。
累!
“猜的。”张延龄道。
崔元叹道:“想来这样旷世的诗句,不是那么容易续写,如今京师中有很多才学卓著之人试图去续,乍一听才学一瞪,但不过狗尾续貂,登不得大雅之堂。”
“大概只有原作者才有前两句诗,若是能闻听一番,不枉为读书人。”
崔元言下之意,把作诗之人捧到天上。
张延龄听了不是个滋味。
要是被那群读书人知道,原来这个天上有地上无的旷世奇才,就是他这个被称之为大明蠹虫的外戚,要作何感想?
崔元将桌上的纸张收拾起来,叹道:“唉!只能让人进内宅通知到两位长公主,在下才学无法与如此大才之人相提并论,也就不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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