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屋的大方桌上,再摆上一圈椅子,摆上碗筷,酒杯里倒上好酒。
放过一挂鞭炮后,就沿着桌子给酒杯里的酒斟三遍,再在每个席位前添上一碗米饭。
饭添好后,就拿个洋瓷盆在桌前的地上烧纸钱,洋瓷盆前放着香炉,香炉里插手贡香。
接着,四舅奶奶就会拉着我在洋瓷盆和香炉前对着桌椅磕头。
由于从小我就是阴阳眼,四舅奶奶总是不让我随意抬头。
我总是偷看,隐隐约约能看到桌边真的会坐了满满一圈人,有时候还会有人回头对我笑,笑容很慈祥,并不可怕。
偶尔,四舅奶奶也会特意让我看,看完问我一共有多少人。
如果人少了一个,就撤掉一张椅子一副碗筷酒盅。
如果人多了,四舅奶奶就会深深叹口气,然后添上一套。
今天同样是小年夜,我也想弄一桌鱼肉宴,接四舅奶奶和师父一起回来聚聚。
还有妈妈,不知道她的魂魄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聚起来。
萝月回到家就跟着荼离开了,听她说,好像冥界今天也在过节,荼拉着她一定要去,以未来的冥王夫人身份出席那个盛典。
冬子和萝月两个专业大厨不在,我决定自己,陆逍鸿给我帮忙洗菜切菜,剁馅。
先煮了一点饭煲糯米,决定做一笼珍珠糯米丸子,四舅奶奶最爱吃这个。
在柳桥村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她还总会做上一些,村里有人办红白喜事,也能吃上一口。
陪我去灵山县住到爸爸那里后,四舅奶奶就很少再吃珍珠糯米丸子了。
爸爸和两个小家伙见了,都兴冲冲的跑来厨房帮忙,之一会儿,厨房的地上,流理台上,和餐桌上,以及他们自己的身上和头发上,全都粘着白胖胖的糯米粒。
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捣乱来的。
我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珍珠糯米丸子却依旧总也团不好。
不是太大就是太小,要不就是明明团好了,往蒸笼上一放,就散开了。
“我来吧!”
陆逍鸿笑着从我手上接过拌了馅料的糯米饭,开口道:“现在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你的四舅奶奶就是我的四舅奶奶,你的亲人也都是我的亲人,我亲手做的和你亲手做的没什么区别,你先去帮我把那条鱼洗了,回头放在油锅里煎上就可以了。”
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而且做份这事儿,对我来说,还真就挺难的。
小时候四舅奶奶从来没让我做过这些,最多不过有时候她不在家我会自己煮上一碗面。
不是半生不熟就是煮成了一个面坨。
不过二十多分钟,两蒸笼大小均匀,形状溜圆的珍珠糯米丸子就上了蒸锅。
蒸笼是电饭煲大小的小竹篾蒸笼,两笼大概正好能装两盘子。
我实在笨手笨脚,后面的菜也都是陆逍鸿主厨,我连打下手都算不上。
终于,一桌鱼肉宴终于做好了,我一一摆在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三张椅子,三副碗筷和三个酒杯,酒杯里倒了最好的茅台酒。
由于江州市早已禁鞭,这个环节只好省下了,我学着四舅奶奶的样子在餐桌前放了一个不锈钢盆子,和一个香炉。
烧起纸钱,点燃贡香。
等了好久好久,不管是妈妈,还是师父,甚至就连四舅奶奶,一个都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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