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被捆住了手脚,丢在很是颠簸的车厢里仰天躺着,磕的后脑勺处的伤处愈发的疼了。
从马车外面还有些依稀的夕阳余晖来判断,马车应该是在往东奔驰。
一旁的陈子昂因为脚上还缠着绷带的缘故,只是被绑了双手在窗棂之上,很是苦闷的望着刚刚醒来的李重润。
“先生?咱们这是在哪儿?”
“在你的马车上,不过是驾车的是今日行刺陛下的贼人,不知要带我们往哪里去。”
“那绑匪居然还真逃出来了?”李重润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自己昏倒前已经见到当今陛下和自家公主姑姑层层无尽的防备和后手,这人居然可以逃出生天?
“本来绑匪有四人,奈何你着马车只是独马,脚力又差,倒是还没出洛阳便被卫里的骑士追上。”
“有人来救,为何我们还在这里受罪?”李重润不加思索便已猜到,“营救失败了!”
“卫里的人用弩箭射死了一个,奈何剩下三个贼人武功颇高,陈某虽没看见,却能听出应该卫里派来营救的骑士应该是至少折损了六个。这贼人的首领独自摆脱追兵之后,已经跑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陈子昂嘴上说着话,倒是用手比了个二的手势,又指了指后面。
李重润猜着,应该是后面还有两个自己人在跟着接应的意思,只是怕被赶车的听到,不便明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某家姓单!乃是燕国公,右武威卫大将军、神武道经略大使黑齿常之麾下折冲都尉,后突厥阿史那骨笃禄侵扰昌平之时,乃是某家单手擒获。岂能被你们两个书生贼人贼人的叫着!”
“既然是燕国公家的部将,为何要做出行刺皇帝这种抄家灭族的事情来?”
李重润很是好奇,虽说自己并不在意这位刺客行刺皇帝,只是害的自己被绑架就略微的有点不太地道了。
“我们家将军,两年前被周兴那厮构陷谋反,已经自尽在那黑狱之中了!”这位自称是黑齿常之座下折冲都尉的刺客,咬牙切齿的低吼起来。
“那你们为何不去干掉那个周兴,为何来皇帝这边来送死?”李重润嘴上说的很是滑溜,却没发现自己的想法中隐隐约约有些大逆不道的味道,惊的陈子昂不敢说话。
“如若不是皇帝点头,那周兴敢于构陷国之柱石谋反?如果不是皇帝点头,黑齿将军又怎么被抓进那丽景门里去?”
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路奔波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辩驳了几句的那位单都尉不再说话,伸手拉开了马车的门帘。
趁着朦胧的天色,李重润依稀看到远处一座高高的阴影矗立在远方,看上去依稀是个城门的样子。
“居然已经到了虎牢关!”
和从未出过洛阳的李重润不同,陈子昂自然认的出这是何处。
少年得志的他,年纪轻轻便高中了进士。和其他成名的诗人一般,当年也是游历过大好河山的人物。
那姓单的都尉伸手将李重润从车厢里拎了出来,知道剩下的这位猛男诗人现在就是个瘸子,也不怕他逃跑,挥刀削断了绑缚着陈子昂的绳子。
用刀背用力的打了马屁股一记,吃了疼的马匹死命的拖着空车往远处奔去了。确定马车已经跑远,这位单都尉便拎着李重润,催促着陈子昂往官道外走去。
三人行走了不远,路边有一个很是破旧的土地庙,小庙不大,周边的围墙早已倒塌在地。已然一副荒废已久的样子。
单都尉似乎是早已探知过这里,径直的穿过狭小的庙宇,来到了庙后面一处小小的石坪之上。
石坪之上有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一辆深黑色没有印记的马车正停在那里。
火堆旁有俩人,一高瘦,一矮胖,正在篝火旁躲着很有些料峭的春寒。
听到声音,矮胖之人很是警觉的抽刀站了起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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