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李然,哽咽道:
“我没这个能力与他们对抗…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所指的就是季氏和孟氏。其实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他们这两大家族,如今便如同两座不可翻越的山峰,两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任何试图想要挑战他们的人,都将死路一条。
他不会怀疑祭乐对他的关心,但是他怀疑李然对付季氏与孟氏的能力与决心。
李然闻言,忽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作揖,朝着公子稠行礼言道:
“公子莫慌,只要公子肯听从在下的计策,大业必成!”
......
另一方面,当天,太子野被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曲阜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议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国人在得知是叔孙豹刺杀了太子之后,城中流言顿是一边倒,纷纷集结宫门之外,要求处置叔孙豹。
毕竟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讲什么逻辑不逻辑的。
这种控制舆论来影响政治的手段虽不算得高明,却是极为实用的。
原本那些还执意要为叔孙豹说情,想要详查太子野被刺一案的鲁国大夫也齐刷刷的一起瞬间哑火。
即便他们与叔孙豹有交情,可是这种官场上交情,其实从来都是很塑料的。
墙头草随风倒,但是活得够长久。
可就在所有人都在声讨叔孙氏的曲阜街头,却忽的又出现了一个人!
“咦?你看那人不是…?!”
“看着......似乎有点像太子啊......”
“什么?!太子没死?!”
只见太子野带着一众随从居然大摇大摆的走在了曲阜城的大街上,不少人都看到后,消息瞬间便传开了。
太子野没死!
怎么可能?!
……
季氏家宅,议事厅内。
季孙宿第一时间便得到了这个消息,顿时如中雷击一般,脸上血色全无,满眼都是惊愕。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刺杀太子野的事乃是他亲自安排的,人也是他亲手挑选的,栽赃嫁祸给叔孙豹的过程与方式也他亲自执行的,太子野的尸体就躺在鲁宫之内,他怎么可能没死?
“祖父!…”
季孙意如此时也是一脸惊骇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便立时战战兢兢的道:“孙儿…孙儿看到太子了!”
“一派胡言!”
“太子野的尸体是我亲手给收的!他怎么可能没死!”
季孙宿不信,这种大白天见到鬼的事他怎么可能相信,可嘴角雪白的胡须却不停的抖动,似乎是在对他的这种不信进行反驳。
是的,他亲自给太子收的尸,亲自将太子装进棺材里面,他怎么可能活着走在大街上?难道当真见了鬼了?
“祖父,那人…的确是太子啊…”
不由季孙宿不信,季孙如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话时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显然已是骇然至极。
听到这话,季孙宿身躯猛然一震,差点瘫倒在地,眼睛里的恐惧瞬间弥漫开来!
“莫非果真失手了?死的难道是替身不成?!”
现在唯一能够解释此事的便是那名刺杀太子野的刺客失手了。
不然太子野不可能还活着。
可如果是这样,那鲁宫内的尸体.......
“报!报老爷!据鲁宫那里来的消息,太子的尸体不见了!”
前来禀报的乃是季孙宿在鲁宫安插的亲信。
听到这个消息,季孙宿脸上再无任何血色,眼眶再也挡不住恐惧弥漫,霎时间浸透四肢百骸。
一旁的季孙意如也感觉到大事不妙,急忙挥手屏退此间所有人,而后扶着季孙宿坐了下来问道:
“祖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若太子没死,叔孙豹便是无罪。他二人联手,必定会详查此事,到时候我们在宫里做的手脚…对了,还有,还有那个李然!他也没死!”
“此人颇有心机,一旦叔孙豹让他参与调查此事。难保不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届时我们可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季孙如意最担心的不是叔孙豹,也不是太子野,反而是李然。
“进宫!”
“扶我进宫!”
季孙宿回过神来,眸子里顿时闪现出老辣的目光。
此时此刻,倘若继续坐在家中,那无疑是坐以待毙,唯有主动出击,方能博得一线生机。
“你去将那名刺客......”
走到门口,季孙宿忽的又转过头,用手在自己脖子处比了个手势。
一切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泄露此次刺杀的人都要清除,即便是自己人也要灭口!
季孙意如心领神会,当即重重点头。
可又不知怎么的,他似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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