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出生那天,跟我姐姐同月同日,满岁的时候抓阄,她抓了画笔,现在14岁,画出的衣服样稿风格跟她一摸一样,我妈说这是我姐姐舍不得我们,回来了,还有更神的,她也对花生过敏。”
殷天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女人慢悠悠地开口,“我们家很感激这个孩子的降临,她已经治愈了我们的伤痛,我们珍惜现在平静的生活,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她走了就是走了,她也又回来了,所以请您不要再联系我们了,谢谢您。”
侯琢被这巧合震得懵然,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牛鬼神蛇。
殷天忙忙叨叨,联系淮江国际机场的管理部门。
此前刘秀瑛和小晗打过头阵,调查过闫栋,跟他们有过接触。
部门负责人对殷天的要求很配合,不一会便调出当年的航班信息。
“殷警官,那架航班是hu9237,2004年8月2号早上9点40从淮江国际机场起飞,14点10分抵达曼谷廊曼国际机场,客人甄寿仙在用餐期间因过敏窒息,当场身亡。这趟航班的机长是,”对方有些惊诧,想来是跟之前的调查联系上了,声音都有些慌张,“警官,是闫栋,机长是闫栋!”
果不其然啊!
“那给头等舱备餐的是哪一位乘务员?”
“是我们的高阶乘务长余杰西。”
“怎么能联系到她。”
“她今天休息,你稍等,我把她电话转给您,这是您本人手机号吗?”
“是的,转发过来就行。”殷天等待时看到了街边一家包子铺,忙拍了拍侯琢,指了指门面。
她没吃早餐,又灌了一肚子咖啡,此刻胃绞痛得厉害,脖子上全是汗茬,又被围巾一裹,扎得慌。
车子往街边一靠。
侯琢边给刘秀瑛打电话,边点餐。
告知她2004年,闫栋所驾驶的飞机中,一名乘客因发生严重过敏性反应而死于航班中。
这个人就是闫栋和刘秉茹的女邻居。
这算是有了实质性地结果。
殷天捂着胃狼吞虎咽,口齿不清地跟乘务长聊着。
她今天下午2点接孩子,便约了2点30在淮阳分局碰面。
电话刚挂断,米和的视频通话就进来了。
殷天本不想接,踌躇了片刻还是抵不过想念。
米和硕大的脸怼在屏幕上,跟个大月亮似的,殷天被逗笑了。
他忙移开些,“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在吃饭,”殷天把摄像头一转,对着桌上的葱油饼、麻团和豆腐脑,还有倆酱肉包。
她指着葱油饼,“这个巨好吃,又酥又香,下次带你来。”
米和歪着头,盯着画面。
脑袋越挨越近,渐渐拧起了眉头,“你胳膊上为什么缠着纱布?”
殷天一惊,下意识缩手,不想撞翻了豆腐脑。
瓷碗一斜,豆腐脑和榨菜“扑通扑通”往她怀里眺。
她快速闪避,结果侧身时碰了伤口。
当即疼得太阳穴“突突”直震,脊背都佝偻起来,死咬着牙拼命抽气。
侯琢吓坏了,“你慢点啊,缝了那么多针呢!”
话音刚落,屏幕对面瞬间没了声响。
完了!听得彻彻底底。
殷天恼得桌下抬腿,猛踹侯琢一脚。
“你受伤了。”
“没。”
“你有。”
“没。”
“殷小天,让我看你手臂。”米和声音威厉,语调低低沉沉,面容也凝重起来。
“我没受伤,你吃流食吃多了,虚,眼睛花。”殷天怯生生地嘀咕。
“殷小天。”唤她的声音更寒凉了。
米和从未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似有泰山压顶的窒息。
殷天咽着口水,磨叽了半天,才把摄像头移向小臂。
“怎么回事?”
“就划了一下,皮外伤,不疼。”
“不疼?不疼你整张脸都是扭着的。”
“真不疼,”殷天故作轻松地甩了甩手,“你看,我——”
她话没说完。
米和直接摁了结束健。
殷天傻眼了。
看着侯琢愣了半天,“他不……他不应该安慰我吗?这什么路子?不是,这时候挂电话什么意思?他这人不讲究啊!”
侯琢满脸歉意,轻轻拍着脸,“我多嘴了。”
殷天连骂他都忘了,依旧沉浸在米和挂电话的不可思议中。
她心里慌得没底,忙编辑信息:【没事,不疼,就一小口子,你别气啊。】
片刻后,米和的信息进来,就四个字:【注意安全】
一拳打在棉花上。
殷天膈应死了,她了解他,若不是出于涵养,他连这四个字都不会回。
她把手机揣兜里,恨恨起身,“吃什么吃!有时间吃没时间干活!带路上吃!天天就知道吃,人抓到了吗!吃吃吃!吃得满脑子肥肠!”
殷天的凶神恶煞让侯琢呛了嗓子,他小心翼翼抬头,呆傻地张嘴讷讷,“不是你要吃的吗?”
殷天嘴里叼住葱油饼,一手麻团,一手酱肉包,螃蟹一样地横着走出店铺。
侯琢一口气把豆腐脑吞完,诚惶诚恐地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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