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车上你不还好好的!你咋回事?”
殷天茫然若迷,盯着自己的手掌。
黏糊地血迹已渗在掌纹中,像是拿朱砂篆刻一般,一撇一捺,极为工整。
她将掌心递给老莫,“谁的血,为什么会有血?”
老莫不知该如何回答,急得搓火,她探头张望,想抓个医生来问问,可又不敢跑远,殷天这样子着实吓人。
殷天伸手想抓老莫,可没力气,抓了几次都滑落。
她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东西南北油黑一团,只能瞧清自己和那红艳艳的鲜血。
盲风暴雨遽遽,厚厚的血海汹涌而至,把她抛上天,拍下地,灌溉着她的口鼻。
她无法喘息,想抓住求生的物件,豁力向前伸臂,可四肢太孱弱,心脏太困苦,疼得她呲牙咧嘴,只能被横冲直撞,被随波逐流……
血,这是谁的血,黏糊的肠子,谁的肠子……
老莫挥舞着手臂唤来护士,还没开口询问。
殷天眼白一闪,身子一歪,“咚”一声大头朝下,栽倒在地没了响动。
老莫吓得跳脚。
郭锡枰和丁一远正好过来,瞧见这一幕也是惊骇,“医生,医生!”
“你留下等陆一,”丁一远双臂一抄,将殷天抱起,“马悦琪在精神科,华子和侯琢跟着,这里交给你了。”
郭锡枰伸手一探她额头,“这么烫!这里有我,走走走,赶紧走。”
丁一远从未见过这样的殷天,跟半死不活的米和如出一辙。
他升起猜忌,那琴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淮江的暴雨季没完没了。
人都是霉的,发绿,给醋泡蒜似的。
庄郁和陈念阳在淮阳分局做完笔录后,由两个女警员护送回家。
没进自己屋,回的向花希家,两人都快被泡发了。
灯火通明,桌上佳肴丰盛。
夏珍珍被关在书房里强迫练琴1小时,向花希忙前忙后,开浴霸,放洗澡水,找沐浴球。
陈念阳老老实实的抱膝坐在浴缸里。
她现在都能闻见自己尿液骚乎乎的味道,她羞得两颊通红。
庄郁将她的秋裤和运动裤塞进垃圾袋。
而后两个母亲跟扫描仪似的,由上至下一寸寸扒看着她的身子,尤其是腹部和大|腿|间。
“那个陆老师有没有脱你衣服。”
陈念阳像头蔫了的雄鸡,垂着脑袋摇,“没有。”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刚才都跟警察叔叔说了,就是那些话。”
“你再说一遍。”
“他说要带我脱离苦海,”陈念阳举起手臂指着伤痕,“他看到你上次在欧丽公园推我,以为你虐待我呢,我跟他解释了,他也不信。他对马阿姨超级凶,对我很好的。他喜欢我读英文的语音语调,让我教他发音,还让我教他钢琴。”
“那你们怎么休息?你睡在哪里,他睡在哪里?”
“我睡客厅,可客厅冷,半夜把我给冻醒了,我就进了书房。第二天他买了床被子呢,我就睡在楼上的宝宝房,我不知道他睡哪儿。”
向花希将两颗“粉色炸弹”扔进浴缸,“哗啦啦”冒起厚厚一层白泡。
没有伤口,没有撕裂,没有伤害……庄郁的心神终于安落。
向花希拍抚她肩背,“我看这陆一,就是仇视虐童的家长,人也不算坏,对马悦琪也就是教训,整蛊一下,万幸,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你啊你,”她点着陈念阳的鼻头,“好好洗白白,擦干净,晚上吃冬阴功米粉,你花姨做东南亚菜那是一绝!”
陈念阳的眉梢终于有了喜意,连连颔首,等向花希一走,又忧心忡忡起来。
小心翼翼看着庄郁,“妈妈,”她抓住庄郁的手,“那个阿姨为什么对你举枪呀?老师说警察叔叔和阿姨只会对坏人举枪。”
“她认错人了?”
“她就是跟着我的那个阿姨,她为什么会说求你别杀他们……她认错人了你可以跟她好好解释啊,就像马阿姨跟陆老师解释一样。”
“妈妈今天不对,不应该死劲拽你,吼你,妈妈太害怕了,那个阿姨啊,”庄郁指了指陈念阳的脑袋,“她这里有问题,她不是好人,她只是穿着警服,看着像好人,她会伤害妈妈,或者通过你来伤害妈妈,如果之后她还跟着你,你一定要跟妈妈说。”
陈念阳猛地抱住庄郁,蹭了她一身泡泡,“我一定会保护好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妈妈。”
庄郁眉眼亮灿灿,宠溺地直笑,“没有人能欺负你妈妈,你妈妈铁打的,只有你个小鬼头,就你折腾我。”
她挠起了陈念阳的痒痒,陈念阳拍着水哈哈笑闹。
可孩子终究是受了惊吓,片刻后又搂住庄郁脖子,哭唧唧,“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庄郁目色寒芒,“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谁要敢伤害我们,妈妈不会放过她,我会让她下地狱,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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