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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面,杨家礼大声喝骂:“你胡说,简直是信口雌黄,大人,明明是这李四答应将他王氏典给张家做两年的妾,如今两年之期未到,李四就想反悔,又不愿意还银钱。”
“什么,”
谢继宁震惊的站起来,原本争抢孩子的时候,以为是拐带案子,后面说到强抢民妇,结果现在竟然牵扯到了典妻。
陈骏在一边不敢说话,谢继宁按下心中的怒火,接着听沈庆云审案。
随着沈庆云的询问,事情的真相渐渐的显露出来,原来这张三和李四家都是宁德县城城郊沙树林的人家,张家的有田有地,家境不错,但是一直有一个难题,张家子肆不丰。
这个难题困扰着张家几代人,到了张三这一代,更是成为一家人的心病,张家家境好,妻妾成群,却只有两个女儿出生,两个都身体不好,有一个养大,另外一个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张三从十几岁成亲,到如今三十多,快四十岁,还是没有儿子,眼看着就要绝户,然后张家就想了一个办法。
同村的李四王氏成亲六年,已经生了三个儿子,而且三个儿子都健健康康,都养活下来,张三的妻子见状,就出面将王氏典回家中,想要王氏为张家生孩子。
王氏典了两年,第一年就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身体和她哥哥们一样健康,见状,张家就想留了王氏再生,等她生出儿子。
如今两年之期还有几个月,王氏又怀了,李四一想,这怀孕需要十个月,超出了时间门,想着不划算,就将妻子带回家中帮忙干活。
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沈庆云心里打算各大五十大板,却见旁边的谢继宁在摇头。
谢继宁能想到,沈庆云会怎么判处,无非是要张家多出银钱,让王氏将这孩子生下,然后让王氏归家。
谢继宁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氏,张三也好,李四也罢,都不记得她是一个孕妇,也不拿她当一个人。
“和沈大人说,叫他问王氏的想法,让所有人都不许说什么,给王氏自己选择,生下孩子也好,打掉孩子也行,想要和离的话,本官给她一份事情做。
孙川轻轻的将纸条递给了沈庆云,陈骏好奇的说道:“这两边都有王氏的孩子,李家有儿子在,张家女儿在,有锦衣玉食,但是这却不长久,这王氏会怎么选。”
“不管她怎么选,本官给她一个选的机会,李家也好,张家也罢,都不是良配,只是世事艰难,本官却无力改变,愧对百姓啊!”
沈庆云看着孙川递过来的纸条,犹豫了片刻,然后问道:“王氏,你既不是李家的奴婢,也不是张家的奴婢,你是本官的子民。”
“这个判决关乎你的终身,本官给你三个选择,一是留下这孩子,等出生之后,给张家,本官让张家赔付一十两银子给你。”
“第一是打掉这孩子,打掉这孩子,回到李家,从此张家的一切,与你无关。”
“这第三就是不管打掉还是留下孩子,都可以,你和李四和离,和张家约定作废,本官在给你找一个差事,养活自己。”
思考了一会儿,沈庆云又道:“本官也可以判处一个儿子给你带走,让他之后给你养老,本官保证,给你找的差事能养活你们母子。”
沈庆云连着说出三个选项,就已经让群情激奋,众人不顾在衙门大堂的前面直接的大声质疑起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人让打掉孩子,这有违道义。”
杨家礼知道,张三就是想要儿子,对于王氏的归宿不在意,定然愿意留下孩子,出笔大钱,没有想到沈庆云竟然给出了打孩子的选择。
“典妻这事情虽然丢脸,但是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典完之后还回来就是,那里有和离的,这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庄婚啊!”
外面有老人义愤填膺的说道,旁边的百姓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这是让人家破人亡的事情。”
“这拆人家庭的事情不能做,这是丧良心的。”
“给这王氏找什么差事,这不是打什么坏注意吧!”
“分一个儿子给女人带走,那里有这样的事情,这自古以来,儿子都是传根的人,女人那里能带着。”
“大人,小民错了,求大人饶恕小民,把小民的媳妇留下,小民的家中不能没有她。”李四听到后面,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张三也反应过来,自己家在王氏的肚子里面的孩子,要打掉。
“大人,求你把我儿子留给我,大人。”
谢继宁一声嗤笑:“明明是让王氏选择,却都没有想到求她选,都只听到自己能听到的。”
陈骏在一边汗出如浆,不敢说话。
沈庆云一拍惊堂木:“都安静,王氏,你有孕在身,起来到侧房休息片刻,除了给你送吃的,本官不会让人打扰你,你好好的想一想这事,本官下午再判定这案子。”
地上的王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沈庆云一声退堂,就往后台走了,一个衙差将王氏扶起,往侧房走去,张三李四都想伸手拉人,被衙差拉住。
杨家礼和许良面面相觑,都反应不过来,旁观的百姓见官吏都已经走了,也都慢慢的往外走去,心里则是惦记着下一场,打定主意要来看看,这案子到底怎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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