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听了这话,只得跟着小厮进了府里,坐在禅房里等着。
一直等了两个多时辰,郑太太方回来。入了禅房屏退下人,坐下方对了然道:“我这身上有一阵没来月信了,今日在城外找大夫瞧,已经把过脉说是有孕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了然一听脑子嗡的一声,只听郑太太仍在说着什么,耳朵却一句听不到,摇了摇头,方听到郑太太的声音象从远处传来的。
只听郑太太道:“我才刚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了然一脸茫然看着郑太太道:“才刚耳朵失聪,竟一句没听到,烦你再说一遍吧!”
郑太太狠狠瞪了了然一眼道:“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就再说一遍,你可记好了,我这有孕跟别人没法交代,现在只对外说要去西边找大师讲经解惑去。将来在外面生下孩子,就说在外面捡到的,到时寄养在家庙里,由你看着他,孩子大些找个好人家将他过继了,以后也有个好出路。你看行不行?”
了然道:“这样也可,只是你到哪里去?”
郑纤芸道:“我能到哪里,少不得在乡下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再绕道西边,到时就说从西边回来的。”
了然道:“这样也可,只是谁陪你一块去?”
郑纤芸道:“我想好了,在城外远些无人的地方新买个庄子,就在那里,没人认识,在那里修个院子和佛堂,你与我再带上翠墨、仇妈还有无念几个住着把孩子生下来。”
了然一听要带他,心中便不乐意,但又怕郑太太瞧出来不高兴,也不敢十分露出本意,只得点头称是。
郑纤芸看了然点头,又接着说道:“宫里娘娘那里还得去辞行,你今日且回去,我这里好些事要做准备,等出发时过去接你。”
这仇妈是和菩提一起服侍郑芊芸的,说起来也算是端木府里的下人,因当时郑纤芸被皇上赐婚,身边没有一下可用之人,府里有府里规矩,所以端木华就把府里原来服侍过自己母亲,后来嫁与家中下人的仇妈和新买的菩提送给了郑纤芸。
这仇妈嫁人后一直不生养,她男人便三天两头与人勾三搭四,惹得府里人指指点点,仇妈生气不愿意,吵闹了几回,两人便和离了。
和离后仇妈就到叶晨霜院子里当差,平时只管叶晨霜出门的事,其他诸事并不与她相干。
后来叶成霜死后,仇妈便一直闲着。直到郑芊芸被赐了婚,才被端木华送过这府里当差。
因她也是过来人且因不生孩子,男人又招三惹四的,所以在人前一直抬不起头来。
前一阵郑太太和了然的事情仇妈是知情的,但她是聪明人,知道也假装不知,一时院子里的婆子闲话这事,她听话不对味便各自走开,并不多言词。
郑太太看她持重话不多,府里正需要这样的人做事。遂叫她做了自己的贴身管事,家中除管家外,郑芊芸百事尽都归仇妈管着。她虽话不多,倒也为人和善,能主持公道,家下人皆信服。
仇妈听太太召唤,便进了屋子。看郑纤芸坐在妆台前掉眼泪,便忙上前问道:“太太怎么了,从不见你掉眼泪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郑纤芸听仇妈问话,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抽泣了一会,方道:“仇妈,你是过来人,要是被人负了心该当如何?”
仇妈道:“这要看被负之人的本事如何?”
郑纤芸:“这话怎么说?”
仇妈:“如果被负之人是有能耐的,定要报这负心之仇。若被负之人是没能耐的,只好忍一步海阔天空了。”
郑纤芸:“怎么算是有能耐,怎么算是没能耐?”
仇妈:“似太太这般,宫里有娘娘的疼爱,府里自己做得主的应该是有能耐的,若被人负了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去。如似我这般老货,无人疼无人爱,有气也只能咽下去,能跟谁说,只能淌眼抹眼罢了。”
郑芊芸:“仇妈真是敞亮人,看得清,说得透。才刚我哭,仇妈既看到了,我也不瞒你,就这几日我得把仇报了,谁也不能欺负到我头上来。”
仇妈:“太太是好人,不是逼急也,也到不了这份上,我孤身一人,既服侍了太太,生是太太的人,死是府里的鬼,太太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郑芊芸道:“你收拾东西,跟我去外面庄子上住几日,等办了大事回来我自有重赏。”
仇妈也不多问,答应着便去了。
过了两日翠墨来回话,说道:“太太,东西都收拾妥了,几时出门,定下了好去安排车马。”
郑芊芸听了只略想了想便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出门,你现去门房给无念说一声,明日他随我们一块去。别说得太多,不必事事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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