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到了诗会,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诗会里男男女女不再隔得那么远,有才华的一个接一个上台,不拘男女,各自吟诗作赋,颇有林下风致。
只等一个书生上来,写了一手赞墨菊的诗,骤然就像是点燃了花火,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整场诗会的气氛瞬间就从方才轻言细语的你夸我赞当中,变成了不遗余力的吹捧。
在场的学士老神在在,本想装一回老道,可瞧见这赞墨菊的字体都是人家的清河范氏的,可见是和大长公主连着亲,还能不拼命夸?
原来当年长公主二嫁,看中了清河范氏的范守易。范守易刚刚入京的时候是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学子,带着老母亲租在城外的院子里,衣裳都是自己洗。可长公主偏偏慧眼识人,看中了清河范氏的家学。后来卢守易考上了二甲传鲈,如今是礼部侍郎了。
而眼前的这个书生则是清河范氏的旁支出身,去了绵阳书院,拜了山长做恩师。因着是从绵阳书院来京中赶考,并不入国子监,因此一入京中,便住在了族叔范守易处。
学士明白,姑娘家可不明就里,只瞧见有个书生受了学士的夸赞,仿佛是状元之才,谁能不偏爱几分?一时之间,仿佛这位书生就是整场诗会最夺目的存在。
“这诗文很好吗?”刘月嫦低声问。
林娇娘眼里火热,瞧见刘月嫦一脸不懂的样子,低声说:“自然是好极了,不然学士们怎么这样夸赞。可惜了,五姐姐在家里备嫁不能来呢。”
“听他介绍,似乎是清河范氏的,名唤范叔问,师从绵阳书院。既不是本地人,这时候入京都,想来是要参加科举的。”李平儿看了范叔问一眼,心道,能让长公主给他抬轿子,这家伙不是普通人啊。
林娇娘听到李平儿的介绍,心里火热,便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墨菊?”
刘月嫦脸色微红,“那就看看。”
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林娇娘一个,旁边的贵女早就往那墨菊旁边站着了,有的写诗附和,有的作画相随。
“这个不比方才的才艺有意思,大家都写写画画的,”李平儿回头看了看,仍旧在长公主旁边的几个贵女,“她是谁呢?”
林娇娘瞥了一眼,“穿鹅黄裙的是枢密直学士赖致余的孙女,名唤赖宛蕴。以前她同宰执林相的嫡女林阮玩的最好,林阮入宫后做了文昭仪,如今便显得形单影只了。正和长公主说话的茜色长裙姑娘,是惠福公主的女儿。”
说起林阮,不免就想起了董敏,大家都有几分失落。
林娇娘打岔道:“倒是柱国公家的千金不曾来,她是柱国公的老来女,虽然是庶出的,排场却大得很呢。若是她来了,不必我说,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唉,若是五姐姐来了,还有些姐妹来说话,也好介绍你认识。”
说到这里,林娇娘有些不服气,也有几分认命。到底林湘颂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又是林妃娘娘的母家,自然比她受欢迎,至少户部的千金都愿意和她好。三老爷白身到底,总归有些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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