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阵阵，吹得大树的枝桠左摇右摆，碰撞出轻微地“哗哗”声。

镜千夜握着穆云卿的袖口，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

“别胡思乱想了，那是幻境，我分得清楚。”

穆云卿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如果，那是真的呢？”

镜千夜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了。

穆云卿的手稍顿，再次拍了拍她的头顶，收回了手。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还在，不是吗？”

镜千夜幽深的眸中，像是也被这山风吹动，泛起点点浪花。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是。”

是啊！

这个人还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两人各自沉默着。

半晌。

“好了，走吧。”

穆云卿看了看周围，辨别了方向，抬步前行。

“嗯。”

镜千夜跟着他身后，握着穆云卿衣袖的手，并未松开。

两人一路前行，两个时辰后，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大道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南下北上，不知要去向何方。

“师尊，这应该是一条北上的官道，我们要走这条路吗？”

说起来，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山野荒林，还从未走过这样宽阔的大道。

“就这条吧。”

“好。”

平坦的道路走起来，总是要比那些山野小道要快上许多。

两人脚程不曾停下，到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下，远远的，镜千夜的视线尽头出现一个城镇。

城头甚是威武，书写着“北陵城”三个大字。

城门处有一队人，在检查出入的行人。

“师尊，我们要进城吗？”

镜千夜知道他最不喜与人接触。

穆云卿转头看她：“进吧。”

行人虽然不多，也需排队进城。

镜千夜与穆云卿站在队伍中，很快到了他们。

“对不住，申时已过，严禁进城，你们明日辰时再来吧。”

一个检查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天色。

还有那缓缓关门地吱呀声。

镜千夜眉头微蹙，看向穆云卿。

“走吧。”

穆云卿对镜千夜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传来马蹄与马车车轮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所有人回头看去。

四骑一车，不多时便到了跟前。

“是小姐，开城门。”

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城门应声而开。

马车此时也到了面前。

那中年男子立刻躬身行礼：“小姐，你回来了。”

“你们辛苦了。”

马车上传出的声音柔和婉转。

“不辛苦，不辛苦，为小姐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守门人纷纷躬身行礼出声。

马车欲动，一阵风吹动车帘，隐约露出华贵的衣衫。

“等等。”

温婉的声音带着焦急之色。

车帘被掀开，一个绝丽女子从马上探出身子：“恩人，请留步。”

镜千夜的脚步一顿，转身看来。

因为刚才马匹疾驰，他们站在一旁等了片刻，直到马车停下，他们才离开，所以此刻并未走得太远。

竟是那位山坳中的华贵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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