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姑爷确确实实是走了。”
金秋九月的好天气,外面晴空万里,院中凉爽舒适,金姝眼前那盆精心栽培的绿菊正值花期,在清风中摇曳盛放。
送给她这盆花的人出门之前还说要回来陪她赏花,结果眼下许多天过去,她不仅人没等到,连另一个心爱的宝贝也赔了进去。
金姝神色平静的问下属,“你们姑爷当真一句话也没留下?”
那人心中惴惴,回话的声音都低了许多,“是,姑爷走得很急,期间故意避开了我们这些人,等寻到姑爷的踪迹时,他已经坐上了去往帝京的船。”
对此情形,金姝好似并不怎么惊讶,她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那我的猫呢?猫在哪里?”
想起主人养了许多年的心爱的碧眼狮子猫,那人脸上苦色更重,“回禀主人,猫一直黏在姑爷身边,被他抱走了。”
“所以,你们不仅人没找到,连我的猫也跟丢了,”金姝语气平平的道,“你说,我是该送你们去河岸上拉纤还是送去西北的煤窑挖矿?”
那人自知自己办事不力,扑通一声跪下认错,“是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
“你和你的手下,全都扣三月薪俸,然后去许老那里做几个月的随从,我的猫什么时候找回来,你们什么时候解脱。”
想起那位疯疯癫癫酷爱用各种奇药折腾人的许老,下属满心苦涩的应是,没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跟丢了姑爷已经是大错,更别提还丢了主人的狮子猫,要知道这位小祖宗在金家的地位等同于未来少主,就夫人对爱猫的看重与宠溺,如今对他们的处罚已经是手下留情。
下属离开之后,金姝靠在椅背上,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自己跑了也就算了,居然还绑架我的猫,这下子,就算我不想寻你,为了我的猫也得出门走上一趟了。”
金姝口中的“他”,是指她成婚已一年有余的夫君,一个名唤温玄的年轻男人。
两年前,她在亳州巡视丹砂矿时遇到了这个人,容貌出挑,气质不俗,混杂在一群所谓的卖身奴隶当中分外惹眼。
她只不过是多看了对方两眼,这人就极其知机的寻到机会求到了她面前。
船难受伤,为人掳劫,拐卖为奴,身有伤病,配上那副病弱美貌,做个人情怜惜一二也不是不可。
不过温玄比她想象中要有骨气,拒绝了这份施舍,以为她解决丹砂矿上的几个问题为条件,换得了自己的自由身。
那天,卖身契和银钱盘缠乃至护卫金姝是亲自交到这位能人手里的,然后对方话锋一转,说自己自幼父母双亡,家中亲眷全无,孤身一人辗转各地,若是金姑娘愿意俯首一顾,他想入赘金家成为她的夫婿。
说实话,作为湘淮之地以家资丰厚出名的金家独女,金姝自小收到的爱慕就多如过江之鲫。
也就是前些年,金家背后的那位节度使搅进了六皇子谋反案,被当朝摄政王抄家流放,金家委实艰难了一阵子,被无数豺狼虎豹堵上门来,口口声声拿着她独女的身份说事,要么图她家业,要么图她美色,抑或者有些人还想二者皆得,无耻贪婪得让人厌恶至极。
金家名下的丹砂矿与煤矿多年来一直为人所垂涎,但从前能找到靠山屹立不倒,在失去旧靠山之后,另投新主也不是问题。
这次,金姝选择了直接向那位心狠手辣的摄政王投诚。
当她诚意十足的捐出一笔数额不菲的银钱为对方解了西南水患的燃眉之急后,王府那边很快给出了令人满意的回应。
此后,金家挂靠在王府名下,成为了摄政王的钱袋子。
对于此种情形,金姝没什么不
满意的,同样是做交易,和从前那位贪婪无度的节度使比起来,摄政王的诚意与庇佑可就大方得多了,只是从前的人选是父亲所选,等她开始掌握金家当家做主之后,自然也要有新气象。
摄政王就是她的新气象。
有王府为靠之后,从前那些豺狼虎豹,有些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就成为了摄政王刀下的土鸡瓦狗,朝廷正值用钱的关键时刻,北方抵御外族军费耗资巨甚,南方有异族作乱尚不安稳,小皇帝懵懵懂懂的坐在皇位上,除了做个漂亮傀儡,一切只能依仗那位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金姝由衷的希望,这位王爷能在朝堂上多活跃几年,毕竟,一个脑子好使手段非凡的煞神才能真正镇住先帝留下来的这么大个烂摊子。
正是因为危机解除之后,她才有心思巡视各地产业,一方面是为了安抚人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精简产业,安插人手,剪除父亲去世之后金家内部的枯枝败叶,彻彻底底掌握住金家产业。
关于婚事,她确实考虑过选赘婿入门,但也仅仅只是想法而已,金姝自问,能被她看上眼的男人,入她金家做赘婿的可能性不会太高。
毕竟,她看男人的挑剔眼光,多年下来早就出了名。
“我对金姑娘一见钟情,是以冒昧开口,想求姑娘给我一个机会。”那时,温玄站在她面前,脸上还有刚刚病愈的苍白之色,但美人玉质金相,饶是病损,也丝毫不损风采。
看着对方熠熠生辉的漂亮眼睛,被当场告白的金姝也仅仅只是神色平淡的抬了下眼睛,客气有礼的道,“温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入我金家为赘婿之事,还是免了。”
“为何?”温玄追问道,“我自问品貌不算太差,金姑娘为何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观金姑娘并非如此不近人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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