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和锦衣卫指挥使裴志勾搭上,没有他,那个武痴今晚也不会去醉月楼……”
“你说什么!”申小甲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冷冷地盯着沈琦道,“他去醉月楼干什么?”
“去醉月楼当然是杀人了,难不成是去喝酒……”沈琦撇撇嘴道,“噢,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但你女人见识过,你可以问问她……”指了指闭目调息的楚云桥,眼神冰寒地盯着手中的匕首,“要问就快一些,因为等下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用这把匕首插死她!”
正当申小甲攥紧拳头想要提刀砍向沈琦的时候,楚云桥忽地睁开双目,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申小甲的手臂,摇摇头,柔声道,“别中计,他就是想激你动手,这样其他几个人也就都有了动手的理由……”
“慌什么!那个武痴有多厉害我不知道,”老曲也停止了运功,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但我知道如果老板娘想走,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留住她。”
申小甲速即扭头看向老曲,一脸惊喜道,“你的毒化解了?”
“差不多吧……”老曲眼神躲闪道,“还差一点点,要是再有壶酒……大概就能全都消除。”
牛鬼忽然从腰间摘下一个小酒壶,抛向老曲,粗声粗气道,“老九,我这倒是有壶烈酒,你敢不敢喝?”
“有什么不敢的!”老曲接住酒壶,干脆地拔开壶塞,猛灌两口,咂摸一番道,“马马虎虎,还是荷花蕊更醇一些……”掂了掂酒壶,突地一下砸在申小甲的脑袋上,瘪了瘪嘴,“手感也比荷花蕊的酒坛差一点……”
申小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顿时眼冒金星,直挺挺向后栽倒,愤愤地吐出最后两个字,“老曲!”
楚云桥慌忙接住申小甲,侧脸看向老曲,娥眉紧蹙道,“前辈,你这是……”
“云桥姑娘,想必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体内的毒只是暂时压制住,撑不了多久时间,”老曲重重地咳嗽两声,面色平静道,“这小子要是醒着,迟早得露馅……带着他赶紧走吧,接下来我要拼命了!”
楚云桥咬了咬嘴唇道,“您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或许小甲真有办法破解你身上的毒……”
“来不及了,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也只有这小子傻乎乎地相信我能将其炼化……”老曲深提一口气,闭上眼睛,身体各处传来几声砰砰的闷响,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周身的煞气比先前更加浓稠,再次睁开双眼,一步踏出,街道地砖龟裂开来,怀抱着寒月刀,红衣猎猎,轻蔑地扫向吴青和牛鬼蛇神,低声道,“总要有人收拾残局,这情景我留下来比较酷!”
楚云桥看着老曲身上那些炸响的穴道,眼眶微红,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走你!”狂笑两声,老曲左手骤然使出拈花手捏住楚云桥的右肩,一提一拍,将扶着申小甲的楚云桥送向飞雪巷右侧的某间商铺屋顶,一挥寒月,扬起阵阵烟尘,斜眼看向场中众人,嘴角勾起一个森冷的笑意,“你们谁先死?”
数十步外的沈琦眼珠子一转,一边朝着飞雪巷外退走,一边指着屋顶上的楚云桥,对骑兵和黑衣武士喝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那对狗男女!生死不论!”
骑兵和黑衣武士应和一声,立即冲向楚云桥所在的商铺,弩箭频发。
“那就从你们这些杂鱼先开始吧……”老曲嗤笑一声,身形一闪,来到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黑衣武士背后,右手探出,一把抓住那名黑衣武士的腰带,将其高高举起,身子一旋,抛向人群密集处,而后横刀斩出一道月光,劈碎那名黑衣武士的身体,再将手中的寒月扔出,漠然道,“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烟暝!”
话音未落,一片血雨洒落在人群密集处,一把寒月在血雨迷蒙中穿行,带出一朵又一朵的飞花。
就在这时,烟雨楼大门处的吴青忽然站直了身子,从箭囊里摸出三支黑色羽箭,一拉弓弦,乍然射出,化作三只凶恶的猛兽奔向老曲,啸声厉厉。
老曲迅即伸手一招,收回寒月,反转身子,提刀迎向三支黑色羽箭。
却也在此时,在距离老曲右脚三寸之处的地面轰然炸开,一支形如蛇头的钢鞭突地钻出,死死地缠着老曲的右脚,勒出条条血痕。
“老九,一路好走!”一声暴喝在老曲的头顶上方传出,双手紧握牛角斧的牛鬼从天而降,势大力沉地劈向老曲,斧头上隐隐有鬼哭之音萦绕。
“来得好!”老曲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疯狂之色,深吸一口气,先前崩响的穴道竟是飙出道道鲜血,手中寒月白光大盛,竟是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晃眼,右脚崩碎七节蛇鞭,一蹬地面,纵身跃起,举刀怒劈,沉声道,“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第十式,万里西风!”
霎时间,烟雨楼门前,飞雪巷街道上空,一轮明月遽然炸开,裂成无数道白光,飘洒落向地面时,卷起一阵凛冽的西风吹拂而过。
巷中道道飞血起,无声亦无生。
飞雪巷的半途,正在跟伍六伍七缠斗的小芝、姬柳猛然抬头看向那道炸开的月亮,红着眼高喊一声,“老曲!”
再往前面一些的街道上,左手鲜血淋漓的曾八撑着霜江剑,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断水剑,冷冷地看了一眼慕十三的尸体,霍然抬头,盯着碎成西风的月亮,悲声道,“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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