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身旁的哑巴少女,腼腆地笑道,“鼓是我敲的……但鸣冤的是她!”
江捕头瞥了一眼哑巴少女,皱眉道,“她为何不自己击鼓鸣冤?”
“衙门的鼓架得有点高,她实在够不着,因而由我代劳……”
“鸣冤鼓的规矩懂吧?”
“我是捕快,自然懂得。”
“那这般该如何算?三十大板是打在你屁股上,还是落在她身上?”
“一人一半如何?”
“也成……那便进来吃板子吧!”
申小甲拉起哑巴少女的手臂,一脚跨进府衙大门,嘴角上扬道,“多谢款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江捕头冷哼一声,命人将申小甲和哑巴少女带进公堂,牢牢地按在两条长凳上,自己拎着一根杀威棍来到申小甲身旁,扭动几下手腕,皮笑肉不笑道,“咱俩这么熟,就先从你开始吧!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申小甲刚想要和江捕头再嬉笑几句,耳边却传来棍子挥下的呼啸声,眼皮一跳,尖声叫道,“我去!你来真的啊……哎哎哎,好疼……轻点轻点……”
砰砰砰!
江捕头像是没有听见申小甲的话一般,机械地挥舞杀威棍,重重地拍击在申小甲的屁股上,位置不偏不移,始终如一。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申小甲大声叫嚷道,“停下!够了够了!十六!你还打!”
“不好意思,有点过于投入了……”江捕头终究还是没有再拍打第十七下,满脸歉意地笑了笑,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申小甲的屁股,走到哑巴少女旁边,语气温和道,“姑娘,接下来你只需要挨十四下即可,忍一忍。”
哑巴少女紧咬嘴唇,眼神中尽是凄苦与坚毅,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闭上双目,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江捕头双眼微眯了一下,举起杀威棒干脆利落地拍下,力道竟是比先前抽打申小甲时更重了几分。
申小甲在一旁轻声数着,待到数到十四时,立时推开身旁的衙役,翻身而起,一把抓住江捕头的杀威棒,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一板子再拍下去就多了……过犹不及,凡事适可而止!”
江捕头松开杀威棒,瘪了瘪嘴道,“我只是记岔了,还记着一人一半,每人各打十五下而已……行了,现在板子已经打完,大老爷也该起床了,等着升堂吧!”
话音未落,刘奈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一脸肃容地从公堂右侧踱步而来,懒懒散散地在公案后坐下,威而不怒地厉喝一声,“何人喧哗?”
“回禀大老爷!”申小甲清了清嗓子,抢在江捕头前面答话道,“方才是小的敲响了鸣冤鼓,三十大板也已经吃了,正等着大老爷升堂哩!”
“你?”刘奈表情古怪地看了申小甲一眼,摆摆手道,“你能有什么冤屈?一天天净胡闹,搅扰本老爷的清梦……”
“不是小人有冤屈,”申小甲指了指旁边面色惨白的哑巴少女,正色道,“是这位姑娘心中有冤,想求大老爷伸张!”
刘奈顺着申小甲的手指看去,顿时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冷冷道,“堂下何人?”
哑巴少女抿了抿嘴唇,只是低着头,并不出声回应刘奈的问话。
申小甲横跨一步,站在哑巴少女身前,躬身答道,“回禀大老爷,这位姑娘是个哑巴,不能言语……”
“哦?”刘奈抚了抚胡须,眼珠子一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淡淡道,“既是哑巴,那便应该没什么冤屈了……退堂吧,我还得睡个回笼觉……”
申小甲急忙叫住刚刚起身的刘奈,高声道,“大老爷,还请留步……哑巴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有冤屈了?”
“哑巴都不能言语,谁人能知道她到底心中有没有冤屈,没人知道,那便是没有冤屈!正所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就是这个道理……”刘奈满脸不悦地看了申小甲一眼,呵斥道,“你一天别没事找事,有空多读读书,很多道理都在书里边……念你平日再衙门当差的苦劳份上,今天就不再责罚你无事生非了,退下吧!”
“不能退!”申小甲昂首向前踏出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张满是血字的宣纸,大喝一声,“这一退,烟火铺老谢头和麻子将死不瞑目!这一退,制墨坊数百条人命便是枉死!这一退,月城再无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未来!大老爷,小的斗胆拜请您一拍惊堂木,山呼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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