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泛起异样的潮红,“不躲!也躲不了!”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引颈受戮吧!”晏齐瞟了一眼申小甲的腰间,埋怨道,“都是这只黑鸟惹出的祸事啊……你的配刀呢?”
“月城的人都知道,我出门从来不带刀。”
“什么臭毛病!现在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怎么挡!”
“不挡!”申小甲摸出蚕丝手套戴上,深吸一口气,扯下挂在腰间的八哥,奋力朝着那把剑投掷过去,大喊一声,“八哥祭天,战力无边!”
眼见着离剑尖越来越近,在空中以惯性飞行的八哥登时惊慌地快速扇动翅膀,扯着嗓子对曾八大叫两声,“自己人!自己人!”
可那把剑却并未停滞下来,甚至连偏离半分都没有,曾八当然不会为了一只鸟强行收招,因为这一招的名字就叫千山鸟飞绝。
八哥吓得六魂皆冒,几年相伴,它当然知道曾八是什么心性,速即收起翅膀,努力地沉坠身子,向下跌落地面。
凛然的剑气,摧得小道两旁树枝上的黄叶飘飘而下。
飞舞的黄叶与下落的八哥混在一起,被剑气碎成无数片,看上去就像满天的血花!
这景象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凄惨绝艳!
“好一个千山鸟飞绝!”申小甲面皮一抖,双臂一振,不仅不退,反而向前迎出几步,双手托举在头顶,高喝道,“看我如何破解你的绝学……猴子顶缸!”
叮!火星四溅。
曾八凌空倒翻,在距离申小甲几步之外站定,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双雪白蚕丝手套,微微皱眉道,“天蚕丝?”
“好眼力!”申小甲用力咽下口中的鲜血,强装镇定道,“我这套子坚不可摧,配合我的独门绝学,百分百空手接白刃!放弃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继续打下去,只会毁了你自己的名声。”
晏齐自然看出了申小甲的外强中干,知道刚才不过是申小甲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再加上曾八的剑势并未完全形成,被申小甲提前中断,才会让申小甲能接下方才那一剑,可之后却再也接不起第二剑了,攥紧拳头,双臂护在面前,右脚一跺,面色凶恶地朝着曾八冲了过去,“来而不往非礼也……蛮牛冲撞!”
曾八讥讽地笑了笑,脚步一溜,后退几步,后背贴着一棵树干,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晏齐闷头前冲,一时无法止住身形,终是一头撞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曾八飞身而下,掉转手中剑,用剑柄锤击在晏齐的后背上,身子于空中翻转几圈,背对着晏齐说道,“你真是比守株待兔里的兔子还蠢,杀了你简直是对我手中剑的侮辱……”
晏齐想要说什么,却是狂喷一口鲜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申小甲扫了一眼晏齐还在起伏的胸膛,略微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左手化掌,右手捏拳,趁着曾八尚未立稳的瞬间,一脚飞踹过去,“大象踢腿!”
曾八横剑于胸前,任由申小甲的脚踢打在剑身上,一脸嘲弄的表情,岿然不动。
申小甲感觉自己就像踢在一面石墙上一般,瞳孔微缩,后翻倒地,双脚连续朝着曾八的胯下踢出十八道残影,厉喝道,“老大娘钻被窝!”
曾八伸出左手轻轻一拍,便将申小甲的十八道残影尽数拍散,一脸失望道,“你的武功怎么这么糟糕,不该是这样啊!是我看上去太和蔼可亲了吗,你以为我是在逗你玩,不会真取走你的性命?那我就再认真点好了……万径人踪灭!”
话音未落,只见曾八轻描淡写地挥舞几下手中的那一剑寒光,寒光立时化作无数光影,向申小甲当头洒了下去。
这一剑之威,足以令人胆寒!
申小甲四周两丈之内,全然被剑气笼罩,无论朝任何方向闪避,都似乎不可能躲开这密密麻麻的剑影。
紧咬牙关,申小甲硬生生地挺立原地,不断地挥出拳头,叮叮叮,剑影与蚕丝手套触碰的声响不绝于耳。
身上的捕快服渐渐现出一道道裂口,裂口之下是一条条细细的血线,申小甲再也抑制不住,狂啸一声,喷出一道血箭,却仍旧不肯倒下。
曾八歪着脑袋看着申小甲,眼底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是个好苗子,可惜了……”随手一挥,霜江剑脱手而出,激射向申小甲,语气淡漠道,“杀了我的八哥,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你该死了!”
申小甲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血水浸湿了身上的衣衫,虚睁着双眼,看着那一道长虹即将飞至,却再也抬不起双手格挡,几乎已经预见那道长虹穿透他的胸膛,惨然一笑,神情却似很轻松,彷佛从什么噩梦中解脱一般。
就在申小甲生死一线之际,一根细细的透明丝线如蛇一般缠绕在申小甲的身上,一个俏皮的声音在某棵树上响起,“小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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