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的皇帝手中,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仁政了。
此举大大缓解了如今大明的财政状况,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认为此乃是一项明策,对朱元璋自然也是赞叹无比,可怎么到李洪口中反而成了一个祸国害民的政策呢?
面对李洪诋毁朱元璋的决策,朱标连一丝生气反驳的情绪都没有升起,反而是立刻竖起耳朵,打算听一听李洪的高见。
李善长同样皱眉,有心想好呵斥李洪大胆,可朱标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好训斥,而且无数次的前车之鉴,李洪既然敢开口,那必然是心中已有决策。
“好,那我就听听你又有何高见。”
李善长看似不屑的说着,实则与朱标同样,聚精会神,不敢漏听李洪一句话。
“二位可知如今我大明一年可产出多少食盐,又要开出多少盐引?”
朱标皱眉不语,李善长倒是思考一番后说道:“开中之法如今只施行了一年,所开盐引也不多,大概与盐场所产的盐大致相当。”
李洪又笑着问道:“这是在这两年并无打仗的情况下,可如今天下虽初定,但滇南之地尚未收复,圣上不知何时要动兵,父亲大人觉得,若是动了兵戈,圣上会不会再次发出大量盐引,以换得粮草支撑大军平定滇南?”
“这是自然。”说话的是朱标,他清楚朱元璋的秉性,从某种角度上朱元璋就像是一个占便宜没够的地主老财。
“那你觉得以如今大明盐场的产量可以跟得上圣上发出来的盐引么?”
两人不说话了,齐齐陷入了沉思。
“有盐引,却无法从盐场支取到盐的盐商会有什么举措?”
“商人逐利,同时获得盐引又必须背上筹措粮草物资的职责,因此大概率会哄抬盐价!”
朱标一边说,眼中莫名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他也认为开中之法乃是百利而无一害之策,却全然未想到这一层面。
却不料李洪竟然还未讲完,继续说道:“哄抬了盐价,必然会有更多人想要获得盐引,而这些人中未必都是盐商,更有可能是皇室,勋贵,官员等,圣上最恨贪腐,而这盐引却是可以明目张胆敛财的手段,二位觉得这些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现在的盐引是由圣上分发,可若是有朝一日圣上将发放盐引的权利下放了呢?”
李洪又是接连两个问题,几乎是直接让朱标的背后生出了一身冷汗。
盐务对于封建王朝的重要性丝毫不弱于粮食,盐务出了问题,就如同大明境内所有地方都闹饥荒一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朱元璋造反起家,那朱标自然也清楚当百姓们活不下去了之后又会用什么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实际上李洪是有些危言耸听的,历史上朱元璋的开中之法一直持续到了明朝灭亡,虽然有不少弊端,却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只不过李洪所说的同样也没错,开中之法也是明朝末亡的原因之一。
盐引只是换得了边疆军饷粮草,却令大明少了很大一部分盐税的收入。
而这盐也不是凭空变来的,盐场制盐的盐户们无法耕种,而朝廷却也无多余钱粮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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