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没有了谈什么修道,我现在弱小便只顾得了自己,待到了掌门这个程度再谈大爱也不迟。”
老掌门轻笑,“心倒是不小。让吴学舟带你去学宫,能学多少看你自己造化。”
孟行也算正式成了天衍宗的人,但是仍旧过的不如意,原来的杂役弟子到处散播他以前被人囚禁成为禁脔流落妓院的事情,导致自己仍旧是孤身一人。
吴学舟要学的东西多顾不上他,倒是有时候能看到师淮山,孟行对这个娇矜小少爷似的师兄观感不错,与他走的较近。
午餐的时候学宫弟子都聚在一起吃,这一次师淮山有空难得过来找他,走到孟行的身边,看他正面无表情的用饭。
孟行吃饭很斯文,细嚼慢咽,不像个泥腿子的儿子,大概是当初在妓院里被人教养的好。
师淮山不顾人群的嘀嘀咕咕坐在他的对面,从储物戒也拿了一个饭盒摆在坐上。坐久了总是闻到一股子酸臭味,很是膈应人。
师淮山吃穿用度无不精细,当即皱了眉头,找到了酸臭为的来源,是孟行正在吃的饭。
他脸色一变,直接将孟行的吃食扫落在地,“你天天就吃这个?!!”
孟行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大家都吃这个,为什么我不能吃?”
师淮山恶狠狠的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心虚的低下了头,他气的脸色发白,冷声道:“你也是傻的吗?!都坏了你还吃。”
孟行顿了顿,有些意外,失笑道:“我舌头在那家的时候被烫坏了,后来就尝不出味了。”
不仅是师淮山,周围的一群看好戏的弟子也愣住了,敢情人家一直不知道才吃的这么欢的,原先大家还以为这人性子温吞,敢怒不敢言。
孟行本就长得好看,这些天在天衍宗养了回来,皮肤更加白皙,眼尾那颗泪痣随着他的笑好似能勾人,师淮山看着他的笑,一辈子锦衣玉食的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并不能理解这傻子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只觉得自己心理很难受。
因为这层难言的情绪,在老掌门传道的时候走了神,师淮山本就不是那种受委屈的性子,抿了唇和自家师尊对视,道:“学宫那群人今日联手欺负孟行,他本来就味觉缺失,一群人故意看他吃那些馊掉的饭来取笑。”
“学宫是师尊批下来的学宫,一群人不学无术欺负师弟,不是修道人所为。”
老掌门却道:“你想护他?”
“并非袒护,实事求是。欺凌弱小令天衍蒙羞。”
老掌门笑他连心都是偏的,“这世间可怜人不少,你自小锦衣玉食,比不上你的多了去了,看一个可怜就要救一个,你救的过来吗?那个孟行比你聪明,你猜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替他说话。”
师淮山不懂老掌门说的话,但也知道自家师尊没有管的意思,也不再说了。
隔几天药老过来给掌门送药,捡着道听途说的事情聊了起来,刚好谈起了孟行,“那孩子可惜了,年纪虽小却极对我胃口,前几天听说有人给他使绊子,这孩子直接把人引到后山被马蜂蛰了,哟,你不知道,脸肿的跟猪头似的,乐死我了。”
老掌门笑道:“年纪不大,倒是睚眦必报。”
药老睨了他一眼,“没根底的小孩,他不这样谁能护着他。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你手底下的那些小孩,越发没规矩了。还这么小就知道欺负挤兑别人,长大了还不得同室操戈?”
老掌门:“长老教训的是。”
不到三日,参与欺负孟行的那群小孩,都被关了禁闭,戒律长老一顿好骂,这才蔫巴的放了出来。
孟行的日子也没因此改变,都说他根骨不好,他从不信命,一遍遍的练剑,别人花一分的精力他就花十分,昼夜不分。
已经是冬日,山顶的温度总是相对来说比较凉的,孟行的手绑缚着一条布带,与剑捆在一起,一遍遍机械式的连劈、刺、挑,神情专注。
老掌门难得散心看到的便是这个样子。孟行是在主峰后山练剑,大概也是怕吵了旁人,明明是冬日,却热出了一身汗,人本来就瘦小,衣服贴在汗涔涔地身体上,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形。
来了也一年了,也还是这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孟行练了几百来下,终于精疲力竭的跪坐在地上,呼吸太过急促呛了一口寒气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越咳越撕心裂肺,老掌门一道灵气打在他的身上,这才让人顺了一口气,咳嗽渐歇。主峰后山的寒气本就逼人,还裹挟着灵气,如果他不出手,这病歪歪的小孩大概要病一阵子。
孟行显然也已经看到了他,努力了半天起不来,一阵头晕眼花,“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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