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他的一身反骨好像就是天生就要跟他的父母对着干一般。
无论遇到怎么样的状况,他始终记得“不要像爸爸,也不要像妈妈”,他厌恶情绪崩溃时嘶吼的丑态。
小孟行睁着眼,疼的全身动不得。他毁了人贩子的好事,那个被他殴打的孩子破了相,买主不满意退了订单。
看着那群成年人的愤怒和谩骂,他却笑了,伴随着泪水无声的笑了。
“你到底是谁?”
孟行不知道怎么回他,良久,开了口。他道:“时光的流浪者。”
小孟行喃喃道:“看我笑话是不是很开心。”
“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你难道不是来收走我的吗?”
孟行回应不了,这个场景太真实了,真实的令人不寒而栗。同样的话,曾经在他的心中一次次的鞭挞,渗透着血的字眼,刺得他心口一疼。
仓库里的孩子陆续被人接走,唯独小孟行没有一个买家。他不嘴甜,也不会叫人,宛如一个哑巴。
就在他以为在仓库之中度过余生的时候,这个贩卖团伙被一窝端了个干净。
出事那天,无数的警车包围此地,记者的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小孟行被抱着送进了医院,恍如隔世。
他的父母在一场争端之中,出了车祸双双死亡,结束了彼此折磨的一生。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还是恍惚的,他坐在病床上喃喃道:“真好。”
那双常年无波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滴滴砸在干净雪白的被褥之上,脸上却没有多余的情绪。孟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中盛满悲戚。
之后的生活,有一段时间孟行是被家中的远亲接过去住,可是那些人图的是他仅有的遗产,再后来孟行又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孟行叹了一口气,眼前一片眩晕。
这个秘境一如当初,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他前世的生活,要说是几百年前的孟行,心境还可能被动摇,如今却不会了。
念头一闪,眼前的场景变了一个样。
孟行瞳孔凝滞,眼前是苏沅逐渐放大的脸。
他回到了云清峰,坐在丹房之中,苏沅捏着他的手,在嘴边呼着热气。
十几岁的小孩,不像初见时那般瘦弱,脸上白嫩细腻,长回了一点肉,就已经显出精绝的皮相。
“师尊的手太凉了,弟子给师尊暖暖。”
那时候的孟行由着他将自己的手拽过去,小手在他的手背上搓了搓,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可是他的手还是太冰了,小孩被冻得一个激灵,如果他的头上长了一个兽耳,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孟行很恶劣,看他被冻得哆嗦的憨态,嘴角的兴味更足,笑眯眯的将冻得跟外头石头一样冷的手塞进小苏沅的衣间,在他的腰上不着调的捏了捏。
苏沅红着脸,蜷成一团,但是没有放开孟行的手,反倒是双手将它抱在怀中,往自己的滚烫的肚皮上贴着,瞳孔清澈空灵,“师尊另一只手一起拿过来吧,冻僵了就不好炼丹了。”
孟行不要脸惯了,乍一遇到这么实诚让他欺负的,也没有腆着老脸继续下去了,想要把手抽回来,小苏沅却不依的整个人挂在他另一个手臂上。
孟行记得,最后还是他将这个小家伙抱在怀中,师徒俩凑在一起,坐在丹火之中,互相依偎着取暖。
苏沅小时候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本就是奔着捉弄去的,这孩子却真的信了,有时候被他的丹药毒的睡了七天七夜,等他将丹药塞给他的时候,这孩子又会眼睛都不眨的吞下去,末了向他要一颗糖,权当是他试药的奖励。
有时候帮他去后山给温巳取蜂蜜,被蛰的鼻青脸肿,还笑嘻嘻的将蜂蜜递给他。
池霄就从来不会这样,从小他对那只傻狼也是这样。
冻着他了这只蠢狼就会跑去和吴学舟挤床铺,饭菜难吃了也去找吴学舟,在他这里受了委屈了,哼哼唧唧的撒娇见他没有反应,又跑去跟吴学舟告状。
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想他那样,还会有一个比他更傻的,不论怎样,赶也赶不走。
只要施舍一点善意就像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一样,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给他。
孟行站在门前,看着雪地里一大一小练剑的身影,伸手接过被北风吹散的雪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苏沅练完了剑,在极寒的云清峰起了一身的汗,他笑着抹去脸上的汗渍,脸上蒸腾出红扑扑的热气,抱着剑跑过来,喊了一声师尊。
下一秒朝他扑了过来,孟行再反应过来,就是被一双有利的臂膀拦腰抱起,长大的苏沅抱着他随脚关上竹舍的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师尊。”
孟行被抵在竹舍的墙壁上,仰头看着他喉间殷红的痣,在苏沅笑盈盈的目光之中,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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