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沅和池霄两个人。
孟行这人年纪大了也记不住这些,每次生辰都要人记着,偏偏徒弟们都想好怎么庆祝了,当事人却不在场。
整个云清峰乃至天衍宗都覆盖了一层白雪,已是凡俗界的冬至,天气云清峰更冷了,白雪皑皑,冷风如同利刃一般不停歇的刮。
池霄点清来自各峰的收礼,手中拖着一个没有署名的生辰礼对着门外的苏沅喊道:“师弟,又有一个没有署名的,这么多年来,除了淮山君和咱们师尊有矛盾没有送礼,每年都会有一个没有来历的礼物。”
苏沅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望着这冬日的皑皑白雪,敷衍道:“可能是长老阁某个长老送的吧。”
池霄点头,“不过每次都送一些升阶破障的极品,即便是我们天衍宗也是少见,可见这位前辈的用心。”
苏沅本就对孟行抱有妄念,闻言冷嗤一声,送礼物都偷偷摸摸的怂货,想必也是见不得光的人。
在门外坐了一天,苏沅没等到人,心里不由得空落落的。
三个月毫无孟行的踪影,心中的焦躁与日俱增,趁着着冬日,他和池霄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朝着云清峰后山奔去。
忙了一天,池霄把东西入库,却没有找到苏沅的身影,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池霄关上孟行小舍的门,正要离去,却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猛的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青衫人,正缓缓朝竹舍的方向走来。
孟行一边走着一边拂去肩上的积雪,嘴中呼着热气,对着不远处的人影道:“是阿沅吗?”
“师尊?!”
是池霄。
孟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头巨狼扑倒在地,池霄疯狂的摇着尾巴,在孟行怀中蹭来蹭去,“师尊,你终于回来了!!”
孟行坐在雪地里,终究是没有推开他。作为一个重度毛绒控,池霄这一身的毛踩到他的萌点了。
“掌门教的都记住了?不要轻易在人前随意幻化成型。”
池霄嗷呜几声表示自己记住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妖族,孟行不在的那段时间,也曾三观崩裂过。
他杀妖无数,结果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妖类,没有亲族在身边,更显无措。
三个月前他跪在掌门的殿前想要求一个真相,吴学舟叹着气一边说着孽缘一边将他的身世娓娓道来。
他是个狼妖,当年妖族内斗死伤无数,见他一个幼崽可怜,才破格带回来的。长老阁封印他的原身,让他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可池霄还是接受不了,不知道是被隐瞒的恼怒还是杀同族的愧疚心理,那一段时间是他最难过的时候。
池霄整日浑浑噩噩,也不在刻苦练功了,被掌门叫过来训了一顿也不见好转。
吴学舟接管天衍宗,每日公务繁忙还要对一个狼族幼崽进行心理辅导,愁的整个人唉声叹气。
那时池霄还未离开。
大殿中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师淮山。
吴学舟道:“我就说!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且不说以后仙门百家知道我们宗门包庇妖族,这孩子以后长大了,知道自己是妖,心态转不过来走火入魔怎么办?!”
师淮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有点讽刺,“是谁当初力排众议把这狼崽子留下了,你不还是看他长的好玩。”
吴学舟龇牙咧嘴,“是谁当初纵容裕怀把他捞回来的,你也不知道劝着点。救了便救了,随便放生也就好了,还得带回来。”
“行,我的错了。我现在就去废了这个小崽子的根骨,把他扫地出门。”
吴学舟大喝,“你敢,我这掌门衣钵没他我给谁,再说了,裕怀知道了还不得跟你拼命。”
师淮山啧了一声,“我倒是想。”
两个几百岁的老怪物看似嫌弃推诿,但是池霄心里明白,这么多年来他们对他悉心教导,宛如亲子,他的师尊看似性情冷淡,但总是默默照顾。
他虽然父母双亡,但是老天对他再好不过,让他遇到了这么多好人。
池霄也不顾孟行不喜人亲近的习惯了,摇着尾巴往死里蹭,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孟行被磨的没办法,摸着他油光水滑的皮毛,直接将一条站起来有他高的狼抱在怀中,走进了竹舍。
“你师弟呢?”
池霄窝在孟行的怀中,猛的抬头,一双狼眼滴溜圆,“师弟不在好一段时间了,听说师尊早早出关今天是师尊生辰,师弟做了好多饭菜,想来师尊能赶上。”
“没想到师尊到现在才回来,我看他不开心。一不开心话都少了不少,三个月来憋死我了,哄也哄不好。”
孟行放下池霄,看着满桌冻成坚冰的饭菜,心中无奈叹息。
“你把菜热一下,我去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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