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了房间。
宋娘子被带上去,孟行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苏沅眼尖的发现孟行往里面下了药,之后便事不关己的找一个地方坐下来事不关己。
宋娘子喝了茶才渐渐安定下来,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明。事情自有温巳她们解决,苏沅自认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要悄悄的离开事件中心。却不料宋娘子见他离开,立刻不安焦躁起来,猛地抓住苏沅的手臂,声音细弱,“仙师,您就在我身边呆着可以吗?”
苏沅并不想留下,视线追随着翘着二郎腿,倚在角落的木椅之上的孟行,他对着两人牵扯的手挑了挑眉,“让你坐着就坐着。”
苏沅还在心虚,拿不准孟行是什么态度,照理说他上次冲动之后还是有些后悔的,孟裕怀为人阴晴不定,若是他直接一气之下把他踢出师门那该怎么办?
可是孟行并没有,只是将他拒之门外。难得孟行理他,闻言苏沅直接托着椅子在宋娘子身边坐了下来,宋娘子才缓缓安定。
宋娘子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水,拧着眉,“上诉……是我托人上诉的,同我在内的几十位人家递的状子。”
众人静静的听他说,不欲打扰,宋娘子得到喘息的时间,好似在回忆一场不愿意提起的噩梦。
“从几年前,陆续就开始有人失踪。但是这年头,妖兽横行,所以没有人当回事,毕竟厄难不是发生在自己头上,也不会关注到这件事,直到我未婚的夫君来到南城。他是一个修仙家族的嫡系,我与他相见于南城湖畔……”
两个互有情愫的人认识了不足一月,互许终身。宋娘子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只卖艺不卖身,乃是官府造册的乐籍女子。
顾郎在南城历练了两个月,直到要离开之际,兴冲冲的跑去青楼拿出钱财要去赎宋娘子。
青楼的妈妈说乐府造册的女子要去官府申请解除,手续繁多,至少需要三日。宋娘子自幼经老鸨照拂,也需要和生活了大半辈的人好好告别一番,迟疑一番便应了下来。
可就是这个迟疑,却害了她的顾郎一辈子。
第二日的晚上,窗户被人强行打开,宋娘子一看正是顾郎,埋怨的去锤他的心口,“呆子,你便是这般的等不及了?明日大约就能拿到解契文书,我还想和妈妈呆一日,后天我们就去你家好不好?”
顾郎却脸色苍白,狠狠的拥住了宋娘子,声音急切紧迫,侧过身子去抓她的手,“阿宋,你必须今晚和我走,你想和妈妈告别,我们以后再回来好不好?解契文书我们也不要了,只要有我在,我们顾家无人敢看轻你。”
宋娘子却愣住了,有些生气,甩开他的手,“为什么?等了一两个月,你就不愿意再等一天?难道你真的像那些碎嘴子说的那样,不过是个惦记我钱财的负心郎?”
顾郎又凑上去捏住宋娘子的手,连连摇头,“你知道我们修仙世家,多少有点保命的手段在手中。阿宋,我自幼对危险有一种直觉,今晚不走,我们可能永远都走不了了。这一次你信我。”
宋娘子噗嗤一笑,只道是他们这些修仙的修炼出魔怔了,但既然是这个理由,也就陪他闹闹也无妨,“那好,我们今晚就走,但是说好了,如果天亮了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们还得回来。”
顾郎连连答应,宋娘子笑着牵着他的手,任由顾郎带着他往外走,好似春日他们外出郊游一般,彼此互道心意,互诉衷肠。
天上繁星漫天,早夏虫鸣,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明明是个男女私下约会的好时段,宋娘子却牵着那只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似一切都要和他们的出行作对一般,圆月藏云间,满星不再,虫鸣也被她自血液之中叫嚣着的惊恐遮盖的一丝不剩,她的手中握着一只断掌,热血未凉。
宋娘子瘫坐在地上,浑身恐惧的发抖。一辈子生活在锦绣繁华之中,从未踏足修仙界的残忍,第一次见了血,他最爱的男的的血。
顾郎死了,他亲眼看到那个修士一刀捅在他的心口,如同死尸一般,被人拎着在地面拖行。
她知道自己将会是下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手脚并用,往相反的方向跑,向城中跑,向着能给她安全的地方跑。
此地离城中不远,南城也不会夜晚闭城,只要遇到护城军他就有可能活下来,只要他活着他就能为顾郎报仇伸冤。
可她每每因为路上的绊脚石跌倒的时候,回头就能看到那个人拖着她心爱的人的尸体,站在她几丈外的地方恶意的朝她笑。
宋娘子吓得快要疯了,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城中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浑身瘫软地遇到了正在巡逻地护城军。
她把一切上报给城主,求他为顾郎伸冤,还他们一个公道。
宋娘子思及往事,啜泣着,浑身战栗,牙齿不住的打颤,“我去找余年温,他说上修界的恩怨下修界不能插手,不管是仇杀还是什么,都有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只有在下修界被妖兽祸乱,才能请/愿他仙人们过来处理。”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