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尔一天这么吃没什么事,运动员消耗大,身体机能强,新陈代谢快,吃进去的东西很快就没了。
况且他们国少队能决定自己吃什么的时候很少,凡是能够自己决定的时候都会尽量犒劳自己一下。
许鹤把砂锅里的油面筋按进汤里,看着褐色的汤水唔了一声,“你也应该试一下这个的,是酱油汤。”
他凑过去,“可惜明天就开始最后一阶段的训练了,训练开始之后就得
按照食谱吃,不能吃砂锅了,想不想吃?我的给你吃一口?”
傅应飞的视线落在许鹤盛好的一勺玉米粉上,好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想?”
傅应飞遵从本心,点了点脑袋。
许鹤把勺子递到傅应飞手里,砂锅很烫,盛出来的部分现在温度正好,“吃吧,吃完汤勺还我。”
傅应飞表情木然地拿起勺子,一口闷了里面的粉丝和汤,象征性嚼了两下,喉结一滚,咽了下去。
“怎么样?”许鹤眼神亮晶晶看向傅应飞。
傅应飞:……
注意力都在勺子上,没尝出来粉是什么味。
他想了想,还是没将自己吃过的勺子递给许鹤。
鹤啾啾还不明白那些,可作为知道的那个,该避嫌的时候还得避嫌。
“我去给你重新拿一个勺。”
“别了,麻烦。以前同一条裤子都穿过,用一个勺子我能掉块肉?”许鹤伸手拿过勺子,半点没在意,沉浸在嗦粉的快乐中。
傅应飞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脑海里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停留在一行黑体加粗的大字上。
——他跟我吃一个勺子!
酱油拌饭见底的时候,傅应飞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想点别的什么,否则吃小笼包的时候估计也尝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他思忖半天,看向正在把蘑菇浸在酱油汤里企图把它淹死的许鹤,“我左手扣球练习的差不多了,现在想找人配合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许鹤的小脑瓜转了两秒。
先得把句子里的要不要换成能不能。
再把前面的找人换成找你。
然后把差不多了变成已经练好了。
所以这句话是——我左手扣球已经练好了,现在想找你配合一下,你能不能陪我?
嗯,今天又是傅语言满分的一天。
许鹤把“淹死的蘑菇”吃紧肚子碎尸万段,咽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丝不对。
什么已经练好了?
左手扣球???
“所以我去年暑假说的蒜蓉粉丝和左手扣球你都做到了?”
整整一年啊!
竟然憋了整整一年!
蒜蓉粉丝就算了,傅应飞这个人本来就点满了厨艺技能。
但是连左手扣球都能学会就有点离谱了,要知道傅应飞可是右撇子!
右撇子练左手扣球的难度无异于把人的腿打断了十五年之后再接上,然后让他重新学走路。
“你……我……嗯……”
许鹤支吾半天,沉浸在震惊中,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不愿意?”傅应飞误会了,“你要是不想我就麻烦王一……”
算了,王一民连右手的球都传不到位。
“我就……麻烦徐教练下班之后帮我练一下好了……”
一句话被说得可怜巴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接应被二传虐待孤立了。
许鹤连连摇头,“我没不愿意,就是觉得有点吃惊,你居然一年就做
(本章未完,请翻页):第77章 那你能一直做我的二传吗
第(3/3)页
到了。”
还是偷偷摸摸做到的。
“你好努力,我是不是也应该练一练左手扣球什么的,增加一点自己的竞争力,不然感觉自己好像配不上你这样好的接应。”
傅应飞:?
他呼吸几乎停滞,像那个被迎面打来的直球砸中脑袋后摔倒在球场上的攻手。
‘配你这样好的接应。’
配你这样好的接应!
“不过二传和接应不一样,接应一般会在二号位、四号位或者后排打攻。接应在二号位的时候如果用的是左手,那么因
为左手离标志杆较远,所以用左手扣球时可以选择的落点更多。”
许鹤顿了顿,一边折磨碗里唯一一个油面筋一边说,“二传左手扣球一般是因为一传失误了,一传飞得太高即将过网,此时传不如扣,而右手扣球需要转身,但是左手可以直接扣。可是我们的一传足够稳定,我滞空能力也不错,转身扣球也能做得很好。”
许鹤歪着头看向一直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应飞,“我先陪你把你的左手扣球练好,以后你教我好不好。”
“可你已经很累了,左手扣球对你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也不是必要的……”傅应飞对上许鹤眼巴巴的表情,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没能说下去。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认命点头,“知道了,教。”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藏私。”许鹤熟练夸夸。
傅应飞这人其实和小学生也没什么区别,听到夸夸的时候会丧失一点理智,变得几乎有求必应。
当然了,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人敢走到傅应飞这种看上去就会抢零花钱的小朋友面前夸他。
许鹤深谙这时候夸一句就差不多了的道理,饭一次也不能给人吃太饱,他熟练地将话题接了回去,“吃完饭我们去训练场看看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时间也比较多。”
“好。”
两人一起来到训练场馆,场馆里的灯没开,许鹤踌躇了一会儿,伸手戳了戳傅应飞,“你去开灯。”
太黑了,邪门的东西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在脑海。
傅应飞习以为常地进去开灯,等白炽灯全部亮起才道:“好了,进来吧。”
如果被子是保护罩,那白炽灯就是圣光。
许鹤放心走了进去,拿了个排球丢进傅应飞怀里,“先对墙扣一下我看看几球角度。”
傅应飞二话不说,将球往上一抛,抬起左手就是一个扎扎实实的扣球。
对墙扣球光听声音就能知道质量。
这个扣球扎实极了,一听就知道是全手掌接触,力度和惯用手不相上下。
许鹤抱住反弹到他这里来的排球,表情里带上了一些恍惚。
这力度……
他现在用右手和傅应飞的左手掰手腕不会掰不过了吧?
“怎么样?”傅应飞问。
许鹤稳住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羡慕,“还不错,看你这个击球的熟练度,你是不是也练了左手发球?发一个我接着试试。”
傅应飞神情犹豫,“打疼了怎么办?”
许鹤:?
打排球还有不疼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轻哼一声,“少废话,发几个给我试试。”
“喔。”
许鹤站在后排,隔着网看向站在底线处傅应飞的眼睛。
做队友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一旦成为对手,就能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傅应飞所产生的压迫感。
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傅应飞把球一抛,跳得十分绵软无力,发过来的球不能说非常好接,只能说是能看出该攻手的控球能力炉火纯青。
毕竟有的人用左手也能把球喂到他怀里让他接起来。
哈哈。
许鹤冷着脸将球抛回去。
什么雄狮,就是个橘猫!
“再来!刚吃过饭不会有点力?”许鹤大声道,“我要看全力的,意大利18岁接应长得又好看,又是天生的左撇子,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意大利留学!”
反正他会说意大利语,以后打甲级联赛也是首选意超,这话算是半真半假。
傅应飞:?
你吃饭的时候才夸我是最好
的接应,现在就变脸了?
不行!
傅应飞站在底线,橘猫气势猛得退下,他认认真真后退了几步,将球高高抛起。
接着压低重心助跑,跨出第一步的时候膝盖几乎贴地,三步过后带着冲劲一跃而起,左手重重按在了排球的上半部分。
排球似乎在他的掌心停留了一瞬,接着宛如一颗上了旋转的子弹,带着劲风弹射而出。
带着风,从恰到好处的距离擦过许鹤的耳廓。
在他震惊的神色中落在了球场的角落。
可以肯定,这球在界内。
许鹤站起身,看向球网对面有些喘息的傅应飞,从网下面钻过去,跑过去抱住了他,“太牛了!天哪,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到,但我没想到你15岁就能做到!你是15吗?还是16?哦你快16了!”
“天啊,你以后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接应!”
“训练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这个打给徐教练和谢教练看!他们会高兴的!”
傅应飞看着许鹤的脸,感受着他的雀跃脑海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那你能一直给我传球吗?”
许鹤愣了愣,一时心如擂鼓。
他不清楚这种激昂的情绪从何而来,只以为是看到傅应飞的扣球导致的激动。
他承诺,“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会一直给你传。”
当然了,如果以后他们的联赛目标不一致,还是有可能分道扬镳的。
许鹤潜意识里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我对你的扣球角度和扣球距离大概有数了,下面来做一点传球扣球的练习试试。”
然而有数和能配合上是两回事。
刚开始几球,傅应飞甚至连球都摸不到。
许鹤提醒他专注跳跃集中扣球,而不是将注意力放在调整上之后才逐渐好转,配合上了几个。
晚上。
训练前的那一记左手发球甚至出现在了梦境里。
这一球应该能被称为傅应飞的人生分界线。
次日,砸在许鹤身后的这一记左手发球,以同样的力道砸在了徐教练身后。
徐天阳看了看落点又看了看傅应飞,含在双唇之间的哨子掉了下来,“你怎么会练左手发球?啥时候练的?”
怎么又偷偷练?
傅应飞看向许鹤,在他鼓励的目光下挠了挠脑袋,实话实说,“去年全运会的时候,许鹤想吃扇贝,我知道他过敏所以没给他吃。他没吃到,有点生气,让我练这个,我觉得确实该练,所以就练了。”
许鹤:……
不是让你这么说!!!
徐天阳反应半晌,注意力从傅应飞的左手扣球转移到许鹤明知过敏但还是想吃扇贝上,他捏住记录板,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对着许鹤招了招手,“鹤鹤,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