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周盛一只手放在了耳朵旁,歪着脖子大声喊:“你说啥?大点儿声!”
嗖嗖嗖——马方拎着枪跑进了彩蝶厅,一声大吼:“杨大大,英雄说你急眼了敢吃屎,你能表演一下吗?”
所有人先是一怔,随后都爆笑起来。
酒宴过后,一帮老娘们要打麻将,盛夏张罗着都去他家,杨英雄扑她怀里就不下来,朱瑛上去就掐了一把,“这兔崽子,就和你亲!”
老人和孩子都有司机送,周东北带着一众朋友,来到了啤酒厂西侧家属区,这里正在动迁中,已经拆除大半。
阳光明媚,鲜衣怒马。
奔驰s600领着十几辆陆地巡洋舰停在了路边,众人纷纷下车,砰砰砰,厚重的关门声此起彼伏。
自行车道里,白傻子拖拖捞捞着好一大摞纸壳子,天已经热了,他还穿着件破棉袄。
周东北扬起了手,笑着问他:“老白,啥时候找媳妇?”
白傻子瞅都不瞅他一眼,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傻逼!”
大伙都笑了起来,刚要穿过人行道,一辆自行车由西往东蹬的飞快,骑车的男人喊:“借光借光,别撞着!”
自行车从众人身前滑过,裙角飞扬,车后座是个短发大眼睛的女人,扭着头看这些车,满眼羡慕。
周东北愣在了那里。
女人注意到了他,四目相对,似曾相识,抿嘴一笑,抛了个媚眼,自行车就远了。
白傻子只剩下一个背影,张建军他们都过了人行道,许大宝用肩膀撞了一下他,“哥,认识?”
周东北收回了目光,微微摇头,“不认识。”
这时,老嫖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他随手掀盖接了起来,“喂,哪位?”
“小朴,快!你快来!”是米粒母亲赵咏梅的声音,听着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快快快,米粒醒了!”
他如遭雷击,举着电话一动不动。
二虎踢了他屁股一下,“傻了?”
他一声不吭,迈步就往回跑,二虎喊:“毛了?嘎哈去呀?领导视察呢!”
“哥,我有点儿事儿!”老嫖朝周东北喊了一嗓子,跑过人行道就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
许大宝挠了挠头,觉得周大董事长和老嫖今天都有些怪,二虎也没当回事儿,骂了句精神病!
大伙步行往里走了一段,入眼都是残垣断瓦,远处一辆辆推土机将整排的低矮砖房推倒,扬起漫天灰尘……
现场负责拆迁的项目经理和几个工头连忙往这边跑,不明白怎么来了这么多集团大佬。
马晓华摆摆手:“冯经理,忙你们的,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好好好!”
杨历年感慨道:“你们说住楼有啥好的?自从结婚住楼房以后,我家楼上楼下,甚至是对门,到现在我还不熟悉呢!”
张建军说:“嗯,等以后都住上了楼房,就再也找不回住平房时那种邻里和睦的日子了!”
马晓华一声叹息,“往事不可追,昨日难再回,回不去喽!”
这个话题让所有人都有些伤感。
踩着瓦砾,周东北走上一处高高的土堆,手搭阳棚远眺……
其实,我们怀念的不是满院白雪和整齐的柴垛,而是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蓝天白云,绿树成荫;
父母依然年轻,我们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
口水打湿课本,脸颊印着书痕,窗外柳絮如雪,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没有开始……(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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