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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以后,终于等来了一辆三轮车,一看就是拉了一趟又回来的。
周东北离这辆车最近,所以不等商场门口那些人过来,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师傅,我一起拉两台!”
“到哪?”
“木材加工厂北门!”
“八块!”
“啥?”周东北愣了,杨历年拉一车煤,从二煤建到红升乡那么远,连装带卸才五块钱,这家伙是不是太黑了?
“行不行?不行那边一堆人等着呢!”
蹬三轮的师傅年纪不大,口气可是不小。
这小子个头不高,眼睛不大,下巴却挺长,他也穿了件军大衣,只是脏的已经很难分辨出本来颜色了。
周东北想了想,总不能为了省三块两块的,就提七哥吧?还不够丢人的呢!
人家也是力气活,又赶上过年了,算了,谁让自己财大气粗买两台呢!
此时,他也只能自己劝自己了。
“行!”他咬着后槽牙说。
这小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芝麻牙,“那走吧!”
“跟我去搬!”说完,周东北大步往商场里走,这小子也没锁车,赶快跟了上去。
很快,两台电视和天线被他俩抱了出来,装好以后,周东北大手一挥:“走了!”
“好嘞!”
周东北骑着车跟在三轮车旁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师傅叫啥?”他问。
“喊我张三就行!”
“......”
走到第二中学附近,周东北听有人喊自己,往马路对面看,竟然是杨历年。
“疯子?疯子?!”
“七哥?”
杨历年蹬车累出了汗,狗屁帽子攥在车把上,光头锃亮,自从上次在站前饭店喝酒后,他就开始喊周东北疯子了。
“买啥了?”他喊。
“给我爷买台电视!”
“行,牛逼!初三下午来我家喝酒!”
“嗯呐!”
“干啥呢?能不能快点骑?”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在杨历年前面不远下了自行车。
“干点活磨磨唧唧的,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来了,来了!”杨历年臊眉耷眼地赶快蹬。
周东北哈哈大笑。
杨历年走了,可给他拉电视的张三却不动了。
“走啊,干啥呢?”周东北问他。
“那个......”他犹豫着,“你认识七哥?”
“啊,咋了?”
“你早说呀!”他后悔要这么多钱了,有些郁闷。
“快走得了,认识谁也少不了你一分钱!”周东北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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