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定了下来。
杨氏想着家里的银子:“到城里住处处要花钱,也不知好的房子租金是多少。”
霍惜安慰她:“改天我和舅舅进城打听打听。京师住不起,咱就住到江宁县去。再说咱那些秃黄油还没卖呢,一罐二两,要能卖出去,也能得些钱。”
是啊,还有秃黄油,怎么把它给忘了!
杨氏坐不住,连声吩咐杨福去提蟹笼,她要去蒸螃蟹拆螃蟹熬秃黄油。挣银子的事,半点都不想耽搁。
这一天霍惜和杨福没有进城,和霍二淮在江里河里下网捞鱼虾,忙着下蟹笼,又不时跑去给杨氏帮忙。
虽重阳节已过,但自寒露起,到大雪前,都是吃蟹的最佳时间。都说九月雌蟹最肥,肉厚蟹黄足,十月雄蟹最香、蟹膏饱满鲜甜。到时捞些螃蟹进城卖,也能攒些铜板。
等吃蟹季节一过,冬日里遍寻不到螃蟹时,再把秃黄油拿出来卖,围炉吃酒再吃些秃黄油做的菜肴,那叫一个美。一定能卖出去的。
满京师的皇亲贵胄,富贾大户,秃黄油才多少。不愁卖。
这一天又熬了好几罐,杨氏把它们封好在细白瓷罐里,又收在匣子里,密实的封好放进船底舱,就怕它们变了味。
而蟹笼里的螃蟹也所剩无已。准备留着明天做几罐醉蟹。
一看才得了十来罐就没货了,杨福朝船尾扬声道:“姐夫,咱一路再收些。”
“好。”
一路收网,鱼也得了不少,有大有小,河虾也有好几斤,螃蟹大小也有十来只。杨福和霍惜把他们一一分好,放进船尾的水箱里和渔筐里。
两人站在船尾但凡有船路过,都扬声问一句,有没有螃蟹。
如此也得了不少。
一路摇回夜里停船的渡口,天还亮着。
霍惜去帮杨氏做晚食,霍念睡了,霍二淮整理渔网。杨福一看没他的事,脱得只剩条底裤,扑通一声往河里跳。
霍惜忙踮着脚看,见他扑腾几下,没了身影,有些羡慕。
杨氏盯着只余几个水圈的水面,笑骂几句,扭头道:“惜儿要是想学,让你舅舅教你。”
水上讨生活的渔家没什么男女大防那些事,有些小小的乌篷船上就挤了祖孙三代人,有男有女。夜里睡觉有条件的拉一条布帘隔开,没条件的还不是倒头就睡?
饭都吃不饱,还穷讲究什么。再说惜儿也未满七岁。
不一会,杨福从水里钻出来,黑发盖住了头脸,噗噗两声吐了水,拿手在脸上一抹,把头发往后一拨:“惜儿,要下水么,我教你。”
霍惜有些意动。
她会扑通两下,但没有杨福这么好的水性,能在水里憋气游这么久。
将来也许有好长一段时间要在水里飘,什么状况都会有。多学门本事,不吃亏。
便快速脱了外面的衣裳,跟着扑通往水跳。
杨福素日没事就往水里钻,水性极好,此时极有耐心地教霍惜如何憋气,如何提高速度。
杨氏和霍二淮笑眯眯地在船头看着。
陆陆续续有船划了回来,钱小虾一看,霍惜和杨福在水里,哪里还忍得住。衣裳都没脱,扑通就往水里跳:“霍惜,杨福,我来啦!”
不大一会,周遭又跟着扑通好几声,别人斗文章斗武艺,渔家孩子就斗水上功夫。
大人们还齐齐站船头叫好,给自家孩子加油鼓劲。
九月初秋的凉意,一点都没有吹到这群渔家小子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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