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子打过去,“还不来人将她带走!”
“我不走!”马七小姐挣扎道,“知县的位置是我二伯的,他不还回来,我就不走!”
“孽障呀!”知道这里已经不欢迎他,马甲在连续杵了几下拐杖后,抹着眼泪,大哭着走了。他也悔呀,原本带着马七小姐过来,是想看看能不能被谢玄挑上。哪里知道,她没用就算了,还把二小子的前程也给弄没了。
他是罪人呀。
看着他逐渐佝偻下去的背影,史丰等人谁也没有出声。直到他走得不见了影,史丰才稍稍松下口气,同着众人说笑几句,又撵走史夫人后,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而在他们说正事的当头。
返回曲宅的马车中。
谢玄背靠着凉枕,以玉骨山水扇轻敲着的掌心,一言不发。
陈朝颜手握着半夏沏的花茶,透过半卷的湘帘,吹着习习凉风,赏着无边夜色,也一言不发。
谢玄在等着她开口托付他给崔大人去信时,顺便打探苏四小姐。
陈朝颜则在等他开口说崔大人是什么身份。
然而半晌过去,谁也没有开口。
骑马走在马车左侧的南岭歪头看上两眼后,狠踢了一脚旁边的陵游。陵游龇牙咧嘴的还他一脚后,也歪头看向马车。看到众人都不说话,不由轻咳一声后,说道:“好好的酒席,就被马七小姐给毁了。叫我说,刚才公子就该让人狠狠地打她三十大板。”
月见呸道:“公子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让公子下令打她,她配吗?”
“她是不配,但这样放过她,也太便宜她了。”看到她搭话,陵游来劲了。
“哪里放过她了?”月见鄙夷的白他两眼,“她那样张狂,无非是倚仗她二伯在崔大人麾下做事。如今公子让侍书责问崔大人,崔大人肯定不敢再用她二伯。崔大人出身清河郡崔氏,身份多显贵?他都不敢用,旁人只会更不敢用。失了倚仗,便没了张狂的资本,这不比打她三十大板更叫她痛苦?再说,她二伯因为她的愚蠢失了前程,又岂不会怪罪她?马家靠着他二伯获得的尊崇地位,今后也再不会有,马家又岂不会怪她?仅凭这些,就够她受的了!”
陵游辩驳,“打她三十大板后,她就不受这些罪了吗?”
月见又白他两眼,“史大人又不是个蠢的,这么好地献殷勤机会,他岂会错过?”
陵游有意针锋相对道:“那可说不一定!”
月见哼道:“那就等着瞧好了。”
“等着瞧多无聊呀,”陵游道,“打个赌如何?”
月见连怎么赌都不问,便直接道:“我赌史大人会打她。”
陈朝颜听月见说崔大人出身清河郡崔氏,心中瞬间一凛。清河崔氏她知道,是隋唐时最有名望的大族,更是曾被《氏族志》排在第一位的存在。虽然科举制度的兴起,从某种程度上对崔氏造成了冲击,但也依旧绵延了七百余年,直到唐末黄巢和朱温等人对世族子弟大相残杀,才致使其逐渐没落。
大魏和唐初的时代背景在大体上相差不大,也就是说,这个崔大人并不是谢玄想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存在。net
看一眼谢玄,见他神色淡淡,似全然不将崔大人左右东阴郡知县一事放在心上,但她自来拿捏不准他的心思,便也不再妄自揣测。
“我赌史大人不会打她。”不必再等谢玄说崔大人,陈朝颜便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陵游嘿嘿一笑,“我跟王妃一样。”
南岭紧跟着道:“我也跟王妃一样。”
重楼、陵泉异口同声道:“我也一样。”
月见不服地看向白芍、侍书几个。
白芍、侍书几人仔细思索了片刻后,皆选择了跟她一样。唯有若兰,想也不想便选择了陈朝颜。
“六对七了。”陈朝颜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谢玄。
月见也看向谢玄。
白芍等人,也看向谢玄。
谢玄扫一眼众人,微勾起嘴角一侧道:“我选择跟王妃。”
陈朝颜弯眉一笑,“七对七,平了。”
月见轻哼哼两声。
陈朝颜不以为意道:“赌注是什么?”
“还跟往常一样,一贯钱。”陵游快速说道。
一贯钱……她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了,陈朝颜大方应好。
说话间,马车已经抵达曲宅。
相继下马车后,陵游依旧不改热情地问道:“赢了钱怎么办,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陈朝颜随口问他,“以前是怎么样?”
“以前赢了钱,就到酒楼里吃了。”陵游依旧快声地说道,“但东阴县太小,没见几个酒楼不说,估计酒食也不怎么样。”
“传统不可破。”陈朝颜稍稍斟酌片刻后,看着谢玄说道,“再说,好鱼好肉吃多了,偶尔也该尝尝粗茶淡饭。”
谢玄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地挑一挑眉后,转身上了石阶。
陈朝颜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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