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陈朝颜赶紧说道,“我所有的推断都不过是基于逻辑之上的猜测,这些猜测,只是用来排除凶手的一种手段。而这种手段,并不能当作指证凶手的证据。”
“另外,指证凶手不能只靠口供,还得具备完善且确凿的证据才行。”
“陈姑娘说得对,”文奎赞同地说道,“屈打成招得到的口供,真假都有可能。如不仔细,很容易就造成冤假错案。”
谢玄哼一声,“既然不愿意用刑,那就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文奎很有自知之明的立刻看向了陈朝颜。
陈朝颜让侍书备笔墨。
等备好。
她提笔蘸墨,快速画出一张简图。在图的东、西两端标出A、B两点后,对围拢过来的谢玄和文奎解释道:“进依川镇时,我有观察过,整个依川镇都是依山而建。既然衙役们在茅厕和水塘没有搜到王二丫和王狗蛋,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被藏在了山中。”
“九定山幅员辽阔,他们若是被藏到了山中,那想找到,就有些难了。”文奎紧拧双眉。
王贵和周小草到县衙报案后,他就差了衙役进山寻找,但前前后后进山数次,都一无所获。他不认为再次进山寻找,能找到什么线索。除非,搜寻整个九定山。可九定山幅员上千里,林中又茂密难行,想要寻遍所有角落,无异于是痴人说梦。陈朝颜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
文奎看一眼陈朝颜,又看向谢玄。
谢玄看着A、B两字,没有说话。
“等闲时候,的确不容易找。”陈朝颜明白他的思虑,跟着扫一眼谢玄后,提醒道,“不过,文大人莫要忘了,赵铁肚子只痛了一个时辰。”
文奎愣了一瞬后,霎时笑道:“不错,赵铁肚子只痛了一个时辰!”
旁边,耆老和里正听得云里雾里。
陈朝颜见着了,但却并没有要给他们解惑的打算。瞥眼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谢玄,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A、B两字上,眉梢微微一扬后,便顺势说道:“这是我假设的王贵家和陈记米行的位置。”
“这个A就暂定是王贵家,这个B就暂定是陈记米行吧。”
“不管A和B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我们只要尽可能地推测出一个时辰……不对,应该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是一来一回,我们只需要算出他们一来的距离就可以了。也就是说,在他们进入九定山后,半个时辰内能够到达的最远位置,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搜查的范围。”
文奎点一点头。
谢玄依旧没有吱声。
陈朝颜看他一眼后,接着说道:“王二丫和王狗蛋是跟着王大丫进的九定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我们就从这个A为起点来推测他们能走的最远位置即可。”
“王狗蛋只有三岁,三岁的孩子半个时辰,往远了估算,在林木丛生的山里最多也就走个两里路。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且把距离延长至三里。”
“也就是说,”陈朝颜提笔,将A和B连成线,而后又各自往前以直线延长,再将延长的线连起来,形成一个长方形后,又在延长的线旁各标上一个‘三’字,“我们接下来要排查的,就是这个范围。”
文奎连连点头,边点头边称赞。
陵游不愿意了,上前来边看图边说道:“陈姑娘的厉害那是人尽皆知的事,不需要文大人反复念叨!”
文奎觑他一眼,又觑陈朝颜一眼后,有意说道:“陵游小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且问你,你跟在王爷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了。你可有见过,像陈姑娘这般断案、验尸皆出神入化之人?”
陵游哼道:“难不成文大人见过?”
“自然是没有见过。”文奎笑容爽快地说道,“所以见着了陈姑娘,我才疏学浅,怎么斟字酌句也表达不出对她的敬服与敬仰,才反复念叨,聊表此情呀。”
被遛着让他又拍了记马屁,陵游更不愿意了,拍着桌子非要跟文奎一较高下。
陈朝颜看着他们一个上蹿下跳,一个云淡风轻,不由莞尔的勾一勾嘴角后,看向了谢玄。
谢玄也看着她,目色深不可测。
陈朝颜扬眉,“不知王爷有何赐教?”
谢玄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上前一步:“A、B?”
“有问题吗?”陈朝颜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早些时候,不小心说出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词汇,她多少还有些心虚。但现在……虱子多了不怕痒,他喜欢怀疑就怀疑吧。反正怀疑多了,吃不下睡不好的人又不是她。
谢玄看着她这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过后,他颇是意味深长道:“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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