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谢玄也没有再多留。
只是在临走时,让陵游将银钩柜坊和郡守府的指纹,包括借契、卢阳郡地形图等,全都带走了。
“好好歇息,明日再继续。”谢玄说。
陈朝颜:……
她并不需要。
但谢玄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陈朝颜看着他的背影,再次:……
她本来打算借夜色作掩护,利用光屏作弊,好快些将郡守府的指纹比对完,明日便可以去周家排查。他把指纹拿走,等于扼杀了她作弊的机会,让她不得不多浪费一天时间,来做收尾工作。
“公子也是担心陈姑娘的身子。”月见劝解道。
陈朝颜不吭声。
月见只好继续:“郡守府的人比银钩柜坊要多上许多。就银钩柜坊的指纹,陈姑娘还是和公子一起,就比对了这些个时辰。要比对完郡守府的指纹,只陈姑娘一人,怕是比对上一夜,也比对不完。既是如此,陈姑娘不妨就听公子的,先好好歇息一晚,等养足精神后,明日再比对也不迟。”
陈朝颜依旧不吭声。
月见没有办法了,只好道:“陈公子还没有睡,陈姑娘要不要去看看他?我听白芍说,他今日一天,除了吃饭外,一直都在背那首《咏雪》。”
陈朝颜立刻搁下茶杯,说道:“走。”
月见推她去了梨园。
陈起阳趴在软榻中,正读着《咏雪》诗。看到她进屋,开心地叫了声‘姐’。等她的轮椅停到他身边,在关心了几句她膝盖上的伤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咏雪》诗递向她,“姐,我会背了。”
陈朝颜拿过诗,示意他背来听一听。
陈起阳便双手捂着眼,一字一句背了起来。
“背得很流畅嘛,不错。”陈朝颜夸奖他两句后,问他,“字呢,都认识了吗?”
“都认识,不过,还不怎么会写。”陈起阳有些气馁地说道,“白芍姐姐说,我这样趴着养伤,学写字的姿势不对,非要让我养好伤后,再开始学写字。”
“你白芍姐姐说的是对的。”陈朝颜说,“科举考试,考的不仅仅是题对不对,还有字写得好与不好。”
陈起阳听她也这样说,只好妥协道:“好吧。”
陈朝颜看他兴致瞬间少了一半,笑着揉一揉他的脑袋后,问他:“你说字都会认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起阳脱口道:“当然是真的。”
陈朝颜扬眉,“那我考考你?”
陈起阳应好,并立即来了精神。
等月见备好笔墨,陈朝颜随手写了字。陈起阳几乎是她刚一停笔,便念了出来。陈朝颜瞧他两眼后,微扬着嘴角,又写了个字。这次,她还没有停笔,他便念了出来。
“不错嘛。”陈朝颜一边夸着他,一边又写了两个字。见他都认出来后,便道,“这首诗既你都会背会认了,那我再给你写一首新的诗,如何?”
陈起阳眼睛一下就亮了,“姐你快写。”
陈朝颜提着笔,仔细思索了片刻后,写下声律启蒙四字。之后,又写下一东二字。紧接着,将‘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等一东的十八句内容,全篇写了下来。
写完,在白芍和月见讶异的注目中,她拿给陈起阳,先让他过目一遍后,又给他讲了声律启蒙和一东几个字的意思,才一字一句地教他读了起来。
读完一遍,又给他逐字逐句讲解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后,才又继续教读起来。
教完两遍,再准备教第三遍时,陈起阳小声说:“姐,我会读了。”
陈朝颜将纸递他,示意他读来听听。
陈起阳拿过纸,很是流利地读了一遍。
读完,他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她。
记忆力竟如此好!陈朝颜惊讶地揉一揉他的脑袋后,又真心实意地表扬了他几句。之后,更是有意鼓励道:“起阳,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姐姐后半生能不能坐享荣华,就全看你了!”
好好读书,考上状元,让姐姐跟青溪县里的那些小姐一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陈起阳按捺住心底的澎湃,郑重应好。
陈朝颜轻轻笑着又揉一揉他的脑袋后,拿过他手里的纸,看上两眼,又看向他,“既然记得这么快,那我再给你写一张?”
陈起阳点头应好。
‘二冬: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将同样十八句的‘二冬’写完,陈朝颜跟一东时一样,先给他看一遍,过后教他一遍,接着再给他讲一遍意思。最后,为考验他的记忆极限,陈朝颜有意再教他一遍后,便让他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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