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出自石志之手。
谢玄对她这么快就比对出结果,已经见怪不怪。将借契和账册推到一边,将她写的纸拿出来,认真看过几遍后,掀眼细瞧着她,“后面是不是就按这上面的步骤排查了?”
“你如果有方向,那就按你的方向。”陈朝颜道。她是搞技术的,对侦查这一块并不擅长,也就不专权。
谢玄定定看她几眼,又看回纸上的内容,半晌后,说道:“先按你写的步骤查,查不出结果再说。”
陈朝颜点头,“也行。”
将纸交给陵游,让他收好。继而将卢阳郡的地形图拿过来,铺到两人跟前。看着上面的密密麻麻的标注,谢玄转回她先前问的问题:“轻功也分高低,五里路,不一样的轻功,需要的时间也自然不一样。”
陈朝颜顺口问:“最好的轻功需要多久?”
谢玄回答:“最好的轻功,逃路之时,也就三五息之间。”
一息约等于三秒。
三五息,约等于九到十五秒。
九到十五秒之间,五里路……
陈朝颜不可思议地看他一眼后,接着问:“普通的轻功呢?”
谢玄平静地回答:“普通的轻功,逃路之时,大概在六十至八十息之间吧。”
一百八十秒到两百四十秒,虽然也很快,但跟最好的轻功比起来,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陈朝颜继续问:“差的轻功呢?”
谢玄目光从地形图上收回来,落到她身上,“那就要看有多差了。”
陈朝颜道:“一般差就行。”
谢玄叩手轻敲两下书案,“一般差的轻功在逃路之时,差不多百息往上吧。”
陈朝颜思索片刻,压着眉眼,不动声色地问:“王爷认为在卢阳郡这个地方,如果杀周忠才是事先就计划好的,那么背后的人或者组织,会让什么样的人去杀他?”
“狮象博兔,亦用全力。”谢玄没怎么考虑,就说,“周忠才在郡守府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司仓史,但在背后的人或者组织眼里,他或许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天下虽大,但有绝顶轻功者,不超五数。所以,就按普通的来算吧。”
“普通的轻功,那就是六十到八十息之间。”陈朝颜一边念叨着,一边以周忠才家为中心,框出半径五里的范围,“等将郡守府的指纹也比对完后,就先以五里为界,排查走访这一片宅子。如果没有收获,再逐一扩大范围。”
谢玄应好。
“另外,郡守府和银钩柜坊来往密切之人,要尽快查完。”
“再有就是……”
陈朝颜问谢玄,“和周忠才往来密切的人,何时可以查出来?”
“周忠才贪生怕死,和郡守府里的人相处得都不错,往来也都差不多。”谢玄道,“郡守郡里的人,差不多都去过他家,但因他家中逼仄,去的都不多。”
跟王达所说一样。
陈朝颜看向地形图,银钩柜坊只有二十七人住在以周忠才家为中心的五里半径范围内。
将二十七人所住位置大致扫了一遍后,陈朝颜拿过郡守府所有人的指纹,看着最上一页冯守道的信息,顺势问道:“周忠才年初买下的那上百亩良田的来源都是官田?”
谢玄点头。
陈朝颜抬头看他:“查过郡守府的账目,确定了?”
谢玄道:“正在查。”
陈朝颜点一点头,偏头朝外看去。
天已经黑了。
一天又过去了。
而周忠才的案子,却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不用着急。”谢玄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大魏开国以来,破案最快的纪录虽也是一日,但最长纪录,却足有十三年之久。周忠才的案子,从目前所得线索来看,显然也不是个小案子。用上三五个月,也不奇怪。”
“我不着急。”陈朝颜说。
就算是刑侦技术高速发展的现代,也没有说,就必须一两天或是两三天就能破的。
她只是在想今天晚上会不会又有案子发生?
收回目光,陈朝颜看向郡守府所有人的指纹,正要拿起最上一张比对,谢玄的折扇便压了过来,“说过不用着急。”
示意月见去传饭,谢玄在一旁的梨木椅子中坐下来,看着虽然停下来喝茶,但眼睛依旧不离郡守府所有人指纹的陈朝颜,他有意问道:“那个给你写诗的老朋友是谁?”
陈朝颜抬眼,看一眼侍书,又看向他。
谢玄恣意悠然地侧靠着椅背,再次问道:“那个给你写《咏雪》诗的老朋友,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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