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来也有你害怕的东西。”谢玄说。他的眉梢和眼角都染着笑,显然对于她避讳石志失足跌进茅厕淹死一事,既感到荒唐,又感到好笑。一个连开膛剖肚都不怕的人,竟会怕这个?
陈朝颜看他一眼,将从石娇儿书案上带回来的几册《诗经》拿出来,翻到《王风-采葛》篇后,推到他跟前。在他看时,她又示意月见将那两个兜肚拿出来。
月见磨磨蹭蹭不肯拿。
谢玄也清咳着拒绝:“告诉我结果就行。”
陈朝颜看着他偷偷发红的耳根,揶揄:“原来也有王爷害怕的东西。”
“这些都是泪痕?”谢玄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陈朝颜轻笑两声,在他抬头看过来时,想到去长柳街的马车上,月见说他睡不好会找人麻烦的事,赶紧收敛住笑意,说道:“王爷再往后翻几页。”
谢玄翻后,看着同样的泪痕,若有所悟道:“石娇儿是被逼迫的?”
“看来王爷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陈朝颜说。
谢玄又往后翻了几页,确定再没有泪痕的诗篇后,他又翻回来,翻到那篇《缁衣》,忍一忍后,问道:“除了这篇诗,还有什么证据?”
“还有……”陈朝颜戏谑地扬起一侧眉梢,看着月见问,“那两件肚兜呢?”
谢玄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半晌后,撑着桌子半倾过身,而后压身与她坐姿保持同一高度后,慢悠悠道:“陈姑娘,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过三四寸,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面色如画,目光灼人,陈朝颜坚持不过三秒,便败下阵来。悄然咽一咽口水,又挪开视线后,陈朝颜道:“王爷想多了。”
谢玄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不断滚动的喉咙,轻笑:“既是我想多了,陈姑娘肯说实话了吗?”
陈朝颜悄然瞥他两眼,“等我腿好。”
谢玄挑起一侧眉梢。
“我是说,”陈朝颜端起茶杯,避开他的视线后,说道,“月见说那两件肚兜是用抢针绣出来的。”
月见瞧瞧谢玄,又瞧瞧陈朝颜后,说道:“是绣宫坊的绣品。”
“绣宫坊……”谢玄轻喃两声后,目光再次落到《缁衣》诗上。叩手轻敲着书案,他没有直接下结论,而是问道,“除了这两样证据外,还有别的吗?”
“你昨日去长柳街时,应该已经问过那杂役和婆子了吧?”陈朝颜问。
谢玄‘嗯’一声,“是一个叫李二的菜农给石娇儿报的信。在报完信后,他应该就躲起来了。从他的行径看,他和石娇儿应当是一伙儿的。”
陈朝颜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已经派人找他了。”谢玄道,“能不能找到,难说。”
陈朝颜沉默一瞬后,说道:“只要王爷肯将来卢阳郡的目的如实相告,那能不能找到他,对整个案子而言,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谢玄勾起嘴角一侧:“早前陈姑娘好奇我的身份,愿以师承何处同我做交易,虽然交易的结果不太愉快,但我大人大量,可以不予计较。现在陈姑娘又好奇我来卢阳郡的目的,不若我们再做一次交易如何?”
陈朝颜回以一笑后,直击要害道:“周忠才、石娇儿和石志的死因都很明确了,唯一不明确的就是杀人动机。杀人动机是揭露凶手基于何种心理实施的杀人行为。可以说,只要明确了杀人动机,就可以大致地锁定凶手方向。而杀害周忠才的凶手是何动机,跟王爷来卢阳郡的目的显然一样。王爷不说,这个案子当然也能继续查下去,只是会浪费大量时间而已。”
“我不着急,就看王爷急不急了。”
谢玄笑了,笑得满脸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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