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待王爷回京城后,我便会继续从前的生活。如无意外的话,我和王爷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所以王爷大可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浪费口舌来试探我了。”
谢玄戏谑:“陈姑娘为了摆脱我,还真是苦口婆心。”
陈朝颜莞尔:“王爷为了试探我,不也同样煞费苦心?”
谢玄走近两步:“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对陈姑娘似乎有救命之恩。”
“王爷对我的确有救命之恩,”陈朝颜不卑不亢道,“但王爷利用我引周大人上钩,足以抵消这救命之恩。此外,我为王爷破获包家灭门惨案,且又接手周忠才的案子,两相加起来,王爷救治我和我弟弟的恩情,也足可以报答。”
谢玄坐回贵妃榻,倚着凭几,慢条斯理地说道:“按陈姑娘话里的意思,你我之间已是两不相欠。如果再发生意外,让你我继续产生交集,那陈姑娘就是可疑之人了?”
“不是。”陈朝颜麻利地说道,“如果再发生意外,让我和王爷再产生交集,只能证明我足够优秀和王爷急需要我!”
谢玄怔了一瞬后,低笑出声。继而,隔着袅袅的茶雾,抬眼朝她看去。看着这一刻,她如狐狸一般好看、明媚的眼睛装载着的自信、从容和笃定的光芒,全然掩盖了她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带来的皮肤暗黄等种种缺陷,变得格外耀眼的模样,心底忽生情潮。
微敛双目,压下这莫名的情绪后,他再抬眼,看着已恢复平常模样的陈朝颜,忽然就想:若是将她绑在身边,好吃好喝的娇养上五六七月,不知她能否出落得比太傅府那位京城第一美人还要出色?
想法一旦生成,便迅速在心底生根发芽,谢玄冷眼瞧着,并不打算掐断它。只浅饮两口茶,将疯狂生长的枝蔓压一压后,随意说了句‘那就拭目以待’,便将话题给硬转回来,道:“凶手除了对人体足够了解,会武和反侦察外,还有什么?”
“一般杀人案,都是为着三个目的:一是仇;二是情;三是财。这个案子是为哪一个,暂时还不明朗。”陈朝颜见他终于不再纠缠她的师承,松气的同时,立刻配合着回道,“不过查的时候可以从五个方面着手,一是周忠才的社会关系,也就是和周忠才明里或暗里来往密切之人;二是他在城郊买下的那片良田;三是周忠才临死前的那一顿吃食来源;四是那两张借契;五是宋衍忠。”
谢玄示意白芍给她倒一杯茶,过后,不动声色问道:“你怀疑宋衍忠?”
“算是吧。”陈朝颜想一想后,说道,“如果凶手清理喷溅状血迹,是受我破包家灭门惨案影响,那凶手或者说凶手之一,极有可能就是郡守府的人。又按你的思路,孟柏山身后有人,且这个人还极有可能在郡守府,那么郡守府的人,迟早都要做一次筛查。”
“宋衍忠是宋老夫人的侄子,和宋家关系匪浅。恰好他又是郡守府的人,他的言行我也无法理解,论嫌疑,他无疑是郡守府最大的那一个。”
谢玄点一点头道,应承下来。不过,“卢阳郡的酒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想要查清楚周忠才临死前那一顿吃食的来源,困难恐怕不小。这还得排除掉那些吃食是凶手从自己家里带过去的前提,若不排除……”
“慢慢查,不着急。”陈朝颜轻巧地接过他的话头,“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找出来的线索都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想要抓到凶手,在找到确切的证据前,只能一样一样地摸排。至于临死前那一顿吃食,与其说是线索,不如说是证实周忠才被他杀的证据。”
说到这,陈朝颜忽然想起让陵游带回来的酒壶和借契,忙搁了茶杯问道:“酒壶和借契呢?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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