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忠尴尬道:“大伯母心疼堂妹,看上孟柏山全是因为他老实本分。”
谢玄嗤笑:“老实本分会为争夺宋家家业,谋杀自己的儿子?”
“这……”宋衍忠小心道,“孟柏山只是被有心之人撺掇才一时糊涂,不然……”
“被人撺掇…孟柏山说是受周大人撺掇,周大人说是受孟柏山鼓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谢玄以玉骨扇轻敲两下掌心,“左右本王也没有别的事……那将他们关到同一间牢中,让他们继续争下去吧。什么时候争出结果了,什么时候再停下来。”
又以玉骨扇指一圈众人,“你们都轮着来北牢给本王守着他们,另外,陵游、陵泉、重楼也轮换着过来监督。不争出结果,不准让他们停下!”
冯守道领着众人齐齐称了是。
谢玄继续用玉骨扇敲着掌心,在原处来回踱了两步后,挥手道:“先去安排吧,不用跟着本王了。”
冯守道领着众人刚要再次称是,谢玄就又走了回来,“前两日让你宣扬的事,你都宣扬了?”
冯守道立刻揖手道:“臣已写好折子送往京城。”
“让你宣扬,你写折子……行吧,既然你喜欢写折子,那就再写一道。”谢玄展开玉骨山水扇,又合上。又展开,又合上。来回数次后,他道,“将今日在东赵和村里,那位耆老的言行一五一十地写成折子,送去京城。记得,要写得清清楚楚,不准偷工减料!”
冯守道应是。
谢玄把玩着玉骨扇,又想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事要交代后,挥一挥扇,转身走了。
冯守道恭谨地揖着手,目送着他走远后,方才起身。继而合计合计他的话,便开始着手安排起来。
而另一头。
谢玄回到睦元堂,由着侍书和文墨为他换去外衫后,他倚着凭几歪卧在贵妃榻上,接过半夏递来的温茶喝过半杯后,慵懒地问道:“她睡下了?”
刚进屋的白芍应是。
谢玄撑着凭几起身,搁下茶杯,接过侍书递来的玉骨山水扇,唰一声展开后,轻佻道:“夜深人静处,正是探花寻芳时,走吧,瞧瞧去。”
出得睦元堂,他恍如夜间一缕风,只是轻飘飘一个起落,便到了摘星楼。
在摘星楼守夜的月见见状,迅速出手点住陈朝颜的睡穴后,起身揖手道:“公子。”
谢玄‘嗯’一声,走到床前站定。
陈朝颜睡得板板正正,连被角都未曾乱过一分。正是因为如此,少了那双明亮的眼睛衬托,沉睡中的她不自觉地便展露出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脸色和几乎一掐就能断的瘦弱身姿来。
“这样一个人,”定定观察她片刻,谢玄开口道,“当真会有人让她潜伏到本王身边来做奸细?”
紧随而来的侍书道:“李子沟的陈姑娘打小便未读过书,村子里的人也未曾听她跟人学过验尸破案之术。白芍、月见又确定她未易容,那就只剩一个可能,皇上明贬暗遣公子前来青溪县暗查私采铁矿之事已经暴露,背后之人为避责逃祸,提前一步培养了她。”
文墨点头赞同。
谢玄笑两声,“暗中之人如何确定本王一定会找她?”
侍书跟笑道:“因为王爷爱才好士呀。”
“有道理。”谢玄点点头,又看陈朝颜两眼后,吩咐道,“如此,那就继续照顾好她!”
第二日早上。
陈朝颜醒过来,照例恍惚了片刻后,便靠坐着床头看着光屏,复盘起昨日的包家灭门惨案来。
包家灭门惨案从整体来看,破起来还是很简单的,血迹形态锁定凶手范围,门口瓦罐直接锁定住凶手。无论是血迹形态还是瓦罐,都进一步的说明,痕迹检验对案子侦破的重要性。
陈朝颜正感慨着光屏带给她的便利,月见就匆匆进屋说道:“陈姑娘,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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