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大老虎的后背上。
钟意睡着了。
要么是因为最近太累,一到晚上就被迫起来,要么是因为压力太大,正常客户接见不了几个,动辄就是大妖怪。
总之,明明应该感到害怕、恐慌、不安,甚至下巴上被白泽爪子刮出的那道划痕,还在隐隐作痛。本来近半个月来担忧着自己要不要被吃,终于会有一个答案。
都在他趴在白泽的后背上,脸颊靠着纯白的羽翼时,忘的个一干二净。
他眼皮越来越沉,听着周围柔柔的风、感受着身下翅膀间扑扇着夜间微凉的空气,觉得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以至于他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和白泽说话,都觉得是自己在做梦。
方相氏往东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因为负重而飞速稍减的白泽。
“老白,从来没见过你把小朋友往家带,百妖夜行都不管了,好着急。”
白泽:“说什么呢,我带他去审讯。”
方相氏凑到他旁边看看年轻人的睡颜,故作吃惊:“好可爱的,你要怎么审,你可真是禽|兽。”
白泽:“方太太不要乱说话。”
睡得太香,等钟意睁开眼,发现自己歪倒在沙发上,反而是白泽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擦拭那根曾经炸掉烛龙山洞一排钟乳石的手杖。
一时间还不能从那种舒适的酣眠状态里恢复过来。
他把身上的被子掀开。
这是一间审讯室。
逼仄的房屋,灯泡忽闪忽闪,墙壁被刷成黑灰的颜色。白先生的视线从手杖上抬开,冰冷的眸子瞥起来,让钟意仿佛浸到了雪水里。
下一秒,手杖被漠然地抬起来,点住他的下巴。
“您要吃我吗?”钟意很小声地问。
白先生穿着黑色的制服,起身。不愧是彭夏的偶像,他化**类的样子也是卓越的。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腿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但比起老虎的样子,这种反而更会让钟意更不适应。
“我为这天准备很久了,我不怕的。吃我前,我先洗个澡吧,”钟意很乖巧,“我喜欢五十五度的水,我会洗的很干净。”
“沐浴室门口右转。”白泽低声道。
“喔,”钟意站起身,下了沙发,往前走。没迈出两步,被一条裹了黑色西装裤的长腿挡住,差点栽个大跟头。
他疑惑回头,对上白泽额角青筋直跳的脸。
“谁跟你说我要吃你,这么小一只,”白泽道,“还这么瘦。”
很多人都觉得他要吃了钟意。
包括那只孔雀的父母,都警告他,吃了太有营养的,会窜稀。
“不吃吗?你是不是吃得不够多。我觉得瘦子还挺好吃的。”钟意感受到冒犯,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坐回到沙发上。
“你这人……”白泽无语。
“要么这样,”钟意试探,“您是经济学家,肯定对我的价值有考量。对于我这种很有能力的人来说,我建议您分期吃。”
白泽审问过很多危险的妖,哪只见他不是痛哭流涕的。却从来没见过这样讲条件的人。
“什么是分期吃?”
“就是分批次的,把我吃完。比如今天先吃掉头发……我的手还在,还能给您做正骨按摩。明天吃掉、吃掉……”
白泽背过脸去。
钟意还以为他在考虑分期吃,结果听到一声轻笑。
被人说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残暴的妖王,在笑他。
白泽扭回头,面无表情地跟他说:“把手伸过来。”
钟意懵懂道:“先吃这里不划算的,您忘了,我的正骨按摩最好了。”
那个夜。白泽不知和谁大战过一场,筋疲力竭地找到医院,钟意按得猛虎舒服得恨不得喵喵叫,还说要给他介绍客户。
后来白泽恢复好了,才发现他竟然是个人类,瞪了他一眼,以为这样就能剥离开天眼了。
钟意还是很温顺地听了话。他闭眼,睫毛轻轻颤抖着,把手伸出来。指节尖端因为刚才睡得暖和,透出微微的粉意。
他感觉到手腕被温暖的纱布裹住,再度睁开眼。
白泽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杖放到一边,正拿着纱布往在他的手腕上轻轻缠绕。他才发现上面之前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血痕,可能是那只猪猡的蹄子按的。
白泽手指修长,骨骼清晰,指腹还有常拿手杖留下的薄茧,跟医生柔软的手太不相同了。这样很有男性魅力的一双手,在给他止血。
钟意:“……谢谢。您真是个大好妖。”
白泽听到这个称呼,不假思索否认:“你一会儿要给我按摩,我只是怕你脏。”
刚才下属调研到,这人类竟然给领胡开了按摩会员,能随时享受服务。
亏他以为这医生怕妖怪,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按过一次后就不敢打扰他了。还觉得医生的手不能受累,得省着。
“是的是的,”钟意赶紧点头,“我的血,落在你白毛毛上就不好了,我知道你们猫科有洁癖。”
“但我的血也是好吃的。”
他还在想着被吃那回事:“好多妖怪说我身上香,还有人叫我猫薄荷。”
白泽:“你怎么这么喜欢推销自己。”
钟意心虚:“在您这样的经济学家面前,还是推销得不够好吧……”
白泽把钟意的手从自己的膝盖上拿掉:“先交代。从什么时候起知道我身份的,还记下那么大一串全称。能看到妖怪后都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钟意:……
“答不好,真的会分期吃了你,”他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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