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盛情难却。”
“我……倒是知道一点……”山羊头似乎是在仔细观察那枚徽记,声音略显迟疑,“追随远古真实太阳的狂人们将此物视作圣物,他们认为用金属铸造成真实太阳的模样并以人血淬火便可以将太阳的力量灌注在符印中,通过这种方法可以批量制造出具备弱小威能的超凡之物……这种护符是太阳追随者中具备一定地位之人的身份象征,也是他们用于确认同胞、辨别信徒和异端的工具……”
“辨别信徒和异端么……确实有这个功能,”邓肯了然,“虽然我个人感觉这个功能没什么用。”
“那些胆大妄为的邪教徒后来怎么样了?”山羊头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他们多是偏执愚昧的狂徒,连最低劣的海盗都不愿意跟这种追逐上古之物的狂徒打交道,如果他们胆敢冒犯……”
“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邓肯一边观察着山羊头的语气变化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说道,“看样子你对这些自称‘太阳信徒’的人也不怎么喜欢?”
在和山羊头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之后,邓肯其实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个诡异“大副”的门道,他基本可以确定,只要自己这个“邓肯船长”好好执掌着这艘船,这个山羊头就不会有什么失控异动,在这个基础上,他和对方交谈的时候胆子也在一点点变大。
现在,他已经可以谨慎地主动向对方询问一些情报了。
“谁会喜欢那些追随远古真实太阳的狂人呢?他们所向往的那些‘光明’与‘秩序’早已不为这个世界所容,”山羊头果然如常回答着邓肯的问题,“哪怕是失乡号,也沐浴在这个时代的阳光下,哪怕是在幽邃深海中徘徊的恶灵,也不会喜欢深海时代之前的‘太阳’——大概只有那帮邪教徒会认为真实太阳复活是件好事吧……”
说到这山羊头顿了顿,又带着一丝感慨说道:“但话又说回来,那帮邪教徒中九成九的人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帮被洗脑的蠢货罢了,他们本来也不知道自己追随、崇拜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把所谓的‘太阳子嗣’当做先知和救世主,又把那些子嗣所描述的古代世界当做天国去向往,但在我看来,太阳子嗣压根就没把那些狂热的教徒当成子民看待……他们和深海中的子嗣根本没什么不同。”
太阳子嗣?这是什么意思?而且听上去还有什么深海子嗣?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邓肯心中一动,一个全新的陌生名词蹦在自己脸上,带来了新的困惑,他不动声色地摆弄着手中的太阳徽记,仿佛随口问道:“太阳子嗣?我倒是没遇上他们。”
“很正常,太阳子嗣可不敢随随便便在文明世界露面,哪怕他们伪装**类模样,教廷的鬣狗们也分分钟就能从他们的影子里嗅出异端的臭味儿来——说到底,毕竟也是‘子嗣’的一种,作为远古之物的残渣,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历史的阴沟里面……唉,所有种类的‘子嗣’里,也就他们能这么搞事情了。”
邓肯突然发现了山羊头这时不时就叨逼叨的毛病其实很有好处——虽然它一天一万句话里有九千句都是废话,但只要运气赶上了,它也是可以蹦出有用的情报的!
碍于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个山羊头的底细,邓肯的“打听”也只能旁敲侧击,不敢问的太过露骨,但即便是在这样旁敲侧击的询问中,他也迅速掌握了许多之前在普兰德城邦没能掌握的线索——
子嗣,这似乎是个相当重要的情报,这个世界存在一些被称作“子嗣”的……生物,而且他们无一例外都不为文明世界所容,而山羊头将他们称作是“远古之物的残渣”;
那些崇拜“真实太阳神”的教徒虽然数量庞大,但似乎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卒,都是愚昧盲目又被洗脑的“狂徒”,在他们的“教会”结构中,还有地位比他们更高的、真正的统治阶层……就是被称作“太阳子嗣”的家伙;
那些太阳子嗣并不经常在文明世界露面,他们似乎另有不为世人所知的隐居之所,并通过遥控的方式影响着世间的太阳神教派,暗中收集祭品、能量;
最后,也是对目前的邓肯而言最应该关注的一点:
山羊头对那些邪教徒以及站在邪教徒背后的“太阳子嗣”充满鄙夷。
这说明失乡号,或者说“真正的邓肯船长”,和这些被称作“子嗣”的家伙不是一个阵营……甚至应该算作是敌对阵营的。
看样子将自己在这次灵界行走过程中和“太阳邪教徒”打交道的事情告诉山羊头是个正确的决定——否则的话,这些有用的情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被自己知晓。
这种过于隐秘的知识可不会写在妮娜的课本中。
邓肯离开了船长室,他拿着那枚太阳护符,若有所思地走在失乡号的甲板上。
子嗣有很多种,而根据山羊头透露的情报——子嗣都是远古之物的残渣,再加上太阳信徒追随的是大湮灭之前的“远古真实太阳”的事实,他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这些所谓的子嗣极有可能就是大湮灭的产物,其诞生或可追溯到大湮灭发生之前的“秩序纪元”。
海平面上有“太阳的子嗣”,深海中也有“深海的子嗣”。
邓肯不知不觉走到了船舷旁,他探头看了一眼外面深邃蔚蓝的大海,心中略感好奇。
海里……原来不是只有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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